这一天重华先醒,悄悄出门看看外面的天气,他溜了一圈,无意中瞥见信龙蜷缩在墙角一隅,看到他却连忙扭过头去,假着不见,脸色还有些不屑。重华想起一件事来,走得再远些,和它招手,信龙很不情愿,故意让他多等一会,才爱理不理上前。
重华批评它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瞧你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信龙也不看他,头往下一耷,嘟咙道:“见色轻友!”
“你说什么?”重华责问它道。
信龙连忙回答:“我是说这不没什么事嘛。”
“怎么没有事?多力和仁吉他们回在基地怎么样?福德山怎么样?不都是事情!你怎么也想不到趁空去看看?”
“操那么多心干嘛!”
“哟嗬!”重华见它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怪叫道:“你这是长本事了,不想做事,还说风凉话,上次的事还没有和你清算!”
“我做错了什么?”信龙不服气道。
“你明知道是你主母救了我,又知道她的眼睛已经好了,却故意装糊涂,告诉你:无论是谁,只要不诚实,我都不喜欢!”
信龙委屈地垂下头去,一边连连摇动,一边唉声道:“好心没有好报啊,我挖空心思要为你和主母的爱情添上精彩一笔,没想到你非但一点儿不领情,反过来还要怪我,没情趣!”
重华火气消了些,挥手道:“好了,不和你计较,就是你为我们二个好,我问你,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不明白我的心思?基地经大妖摧毁,现在境况怎么样?福德山大妖虽除,族人建设怎么样?你要是肯主动去看看,回来告诉我,我不就可以少担心,多睡几天安心觉?”
信龙听了,反而得劲,身子一撑,侃侃而谈道:“主人,你这些天冷漠我也好,误解我也好,我都不怪你,因为主母受了这么多年苦,所以当你们卿卿我我,又是回忆又是安慰;又是憧憬又是规划的时候,我其实已想好了一切。”
“哦,你且说给我听听。”
“好的,你以为仁吉、多力、致胜和泰山等人怎么样?”
“仁吉、多力,冈邦、闫合少年英雄,出类拔萃;致胜、泰山如日中天,这几个人我都很喜欢,也很信任。”
“那好,大主管的后事,他们已经在操办;基地的运营,他们已经在动作,他们年轻,又有能力,你大可不必操心,更不要轻易插手,不要以为自己有经验,处事老到,但这也往往限制了事态的发展速度。他们几个人有能力、有朝气,就是中间可能会走弯路,也会很快发现、更正、总结、创新,如此事态越往后就会发展得越快越好,所以你不要老是想做太久的事情、太多的事情,而是想到找到合适的年轻人,让他们大胆地接着干下去,这样才能充实思路,保持新鲜的活力。既然主事人现在已经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再说福德山那边,本来危险已经解除,你那个族长朋友又回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不是在提醒我不要去干预他们?”
“正是,我就是怕你想到这些事情,要在主母面前逞英雄,要去倚老卖老,瞎搅和!你的责任就是行无为而为之事。”
重华稍稍一想,口服心服,忍不住叹息道:“这闲人真可怕!”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你又没有地方学,又没有谁教,全凭自己琢磨,却也是见识卓越,令人悦服。”
信龙纠正他道:“你说得有些偏颇,我琢磨的可都是实事好事,有什么可怕了!”
“是,是,我是说多亏了你这个好帮手,你进步很大嘛!“
信龙谦虚道:“我也琢磨着,这做好人、行善事多好,受人欢迎,还自身愉悦。”
“那这二处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不用管它,你听我的,没错!你现在和主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你们不是商量好了的,要去海边踏浪;要去圣湖看野花;要去福德山访友;要去基地参观重华宫,等等等等,该退后就退后,少管事就行。”
“嗯,这样也好,咦,我们要去哪里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听你和主母二个讨论的呀。”
“我们在里面睡觉,你一直在外面偷听?”
“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有把耳朵伸到里面去,是它自己飘出来的。”
重华顿时拉长了脸,想到和它争辩下去,只会更加难堪,转念一想,亲切地拍了它一下,和颜悦色道:“是的,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会在乎这个?”
信龙受宠若惊道:“对,对,我们是一体的。”
“嗯,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去活动一下。”
“我不要什么简单幼稚的活动,其实勤于思考学习是最好的活动方式。”
“哦,你不想念你以前那些亲戚朋友,和他们叙叙旧,也有收益啊。”
“我有摇铃幡,想要谁过来,随时可召。”
“你不想回你美丽的家乡看看?”
“等你们去的时候一起去,不是更美?”
重华咽了咽喉咙,耐着性子道:“那你就找个清静的地方思考去吧。”
“主人,这学习只要自己上心,随时可行,站着、坐着、躺着,甚至睡着都行,比如-”
重华再打断他话道:“好了,我不管你怎么去琢磨,别让我看到你就行。”
信龙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离开我们越远越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