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不再和他理论,忽然tuō_guāng身上的衣服,在屋子里四下走动,福先生的魂影这才不敢逗留,连忙退出屋子。
重华不知小屋内情况,正在想用什么法子带走魂影,见它冲了出来,颇有慌张之态,也是诧异。
魂影略一逡巡,又向另一居所飘去,重华仍悄悄跟随,半路上看到信龙过来,怕它惊到福先生的灵魂,忙迎上去拦住它,和它道:“你速回去看看多力有没有回太阳谷。”
“怎么啦?”
“上次斗黑大怪时,漏掉一个黑脚龙,它如今修行大增,还好被我和你主母镇压,但是我不放心,要多力回去监视,防止它逃出后发难。”
“这边事情已毕,你还不回去?”
“我已找到这里族人孩子生病的原因,帮他们治好便回。”
“喂,主人,你可要悠着点,别又弄出个大刺激的事情来。”
“说什么话?你也看到了,这里有什么大事了?你速去,我过二天就回。”
重华边吩咐信龙,边盯着福先生的魂影,见它飘进一处据所,不久出来,向东而去,他也认出来这次福先生灵魂造访的是孔定的家。
福先生的灵魂飘进孔定家中,又是围绕在他们的床头呼喊:“不能睡啊,有危险啦!”
孔定夫妇年纪虽大,但血气尚未衰老,灵窍没有松动,阴阳相隔,便听不到福先生灵魂的呼唤。但是他们的儿子小得得是老来得子,和福孝的儿子一般大小,又入世较慢,灵气未被血气全部薰染,一缕灵魂竟被福先生的灵魂引出灵窍,随它飘飘而出,向东飞去。
重华支走信龙,追上福先生的灵魂时,它已过了善元居。重华见它后面又引了一颗灵魂,心中大惊,连忙错步上前,去拦二颗灵魂。
福先生的灵魂急急赶路,本来阴不挡阳,阳不挡阴,但它飘忽了几次,都不能绕过面前生人的身影,不禁抬头去看,这一看,怎么认不出是重华!当即收了魂影,跌落地上,颤抖不已。
重华责备它道:“你这般慌慌张张、忙忙碌碌,究竟想干什么?”
也只有他,是地精之身,因此福先生的灵魂虽然大受磨砺,灵力大减,口声不清,噫噫呀呀一通,他还是能听懂它的意思,仍是冷冰冰的和它道:“你着急有用吗?你带了一个小孩子的灵魂去看了又能怎么样?”
那灵魂只是在可怜兮兮地蠕动,但已非常力弱,还不如一旁的小灵魂那样微有光晕。
重华见之不忍,又念它曾在善元居和留芳处狂舞忏悔、呼天抢地的悲痛之举,叹息道:“大妖的尸骨已被我收了,又以土覆火焚,毒质已经没有了。”
福先生的灵魂听了,情不自禁地跳动起来,这次却很温柔亲切,在重华脚下盘旋飞舞很久,才停下来。
重华待它安静,和它道:“你生命已了,轮回已过,就不要在此大耗灵力,也弄得族人人心惶惶,还是快回灵魂谷去吧。”
灵魂身子起伏道:“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你是怕回去受惩罚太重吗?”
“不,文英还以为我是为女儿悔婚,陷害德族人,其实我是一见那半部王书,心生大贪之念,害人害己,这样的罪过很大,惩罚很重,但我没有去想,我痛心的是我的族人曾经以心系我、以身托我,我却妄动贪念,行奸作伪,和对不住他们,必先为他们作墙作土,弥补我的过失,哪怕灵力沦落于无。”
“你不要再固执了,你要受惩罚的地方,不在这里,也不是由你来定,还是赶紧回去听候审判吧。”
“不,金老爷,你有大能,看在我生前和你有肺腑之交的份上,请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先让我在福德山无论做一草一木,得看护我的族人,待这份罪忏消除后,我再回灵魂谷接受审判。”
“他回不去啦!”一旁的小灵魂道。
“怎么啦?”重华这才又注意到它的存在,连忙问道。
“它逗留时间太久,已经没了光翼,飞行不远,以后只能一点点地熬回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重华不等它说完,忽然想起来,惊道:“啊呀,你怎么还不回去?”一手把它绰过,弯下腰来,将福先生的灵魂也抄在手中,看看天色将亮,赶紧奔孔定的居所来。
孔定的家里,里里外外聚满了人,老远就听到胖嫂撕心裂肺的号哭声。
有族人看到重华,连忙呼喊福孝,福孝出来迎上,惊喜道:“师父,你老人家来啦!”
孔定闻声出来,揉着眼睛,也是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重华和他点头道:“让众人都回避,你赶紧回屋喊魂。”
“喊魂?”
“你准备一只碗,在里面放些谷粒,然后用筷子敲碗,口呼孩子回家即可。”
孔定想也不想,依言回屋,和胖嫂速作准备,外面福孝连忙让众人也都回避。
于是孔定敲碗,胖嫂抱着得得的躯体,轻声呼唤:“得得哎,快回家啊!”
这里重华松开手,放出小灵魂,吹一口气,轻声喝道:“快回去,别误了修行!”那灵魂不敢怠慢,又嗅出熟悉气息,听出亲密声音,飞进屋中,找着自己的肉身,费了一通-功夫,钻入灵窍,小得得哇的哭出声来。
重华在外面问:“得得回家了吗?”
孔定在里面喜道:“回家了!回家了!”连忙赶出来相谢,却已不见人影。
重华见小得得的魂已安,福德山事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