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焦子昂上二楼敲门通知晚饭做好了, 张易弄都不肯化形。
江羊有些犯难, 在书架旁的柜子里找到棉签,两边软软的的白棉花轻轻小桥头包裹住, 她有些担心楼下众人的看法:“你就这样出去?”
这样的形态, 饶是工作室里其他人知道实情,也难以接受吧。
小桥头变回了石青色,僵硬了片刻, 跳出棉签的掌控, 转而换了个形状,宛如桥墩。
一根棉签似乎是被吸引过去,脱离了江羊的手指,越变越细, 木质的根部缩水一般变成枯枝,环绕成圈。
圈口留了个细缝, 小桥墩抖了抖,撞了上去。
那根枯枝与迷你的小桥墩居然发出铁石相击的清脆声音。
江羊对着手上的耳环目瞪口呆。
不等她开口, 变成耳坠的小桥墩声音软软的:“你怕疼吗?”
“不, 不怕。”江羊还没回过神来。
“那我进去了。”小桥墩整个如同滴了血似的红起来, 带着枯木指做的耳环轻轻往她耳垂上嵌了进去。
餐桌边的白平生目眦欲裂, 青筋暴起,筷子咔嚓一声又被拧断。
进去了……你可真是会装啊,奈何桥, 是谁给你的勇气, 三生石吗?
仿佛被蚊虫轻轻地咬了一下。
江羊摸了摸些许泛红的耳垂, 拿出手机对着照,扭了扭头。很精致,一撮棉白的软毛连着石青色的小桥墩,反而衬出一股古朴的韵味。
“今夜小心,我陪你。”耳边传来张易弄灼热的呼气声。
江羊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完全能避人耳目,只是……她看着屏幕里那个孤零零的小桥墩,温柔地说:“委屈你了。”
她一出门,就看见等在一边的焦子昂和吴浪,吴浪首当其冲迎了过来:“总算聊完了,少爷呢?”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往门里看,没瞧见张易弄,很是奇怪地进去转了两圈。
江羊:“他接完电话出去了,好像有急事。”
吴浪哦了一声,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围着她下楼。
晚饭是近一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顿,江羊却吃的没滋没味。
小桥墩在她耳垂边,突然发出一阵微不可闻的咕咕叫。
焦子昂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喊:“谁!”
吴浪也一脸惊讶地往四下里张望。
江羊提着筷子赶紧吃了两口饭,嘴巴里满满的,她含糊不清地说:“我饿了,坐下吃吧。”
焦子昂和吴浪将信将疑地坐下,林嘉奇怪地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瞥见耳环的时候忽然说:“耳环那里买的,很好看。”
江羊一口饭差点噎在食管下不去,灌了一口水:“那天在商场的时候,顺手买的。”
林嘉点点头:“之前没看你戴上,很合你的气质。”
江羊笑了笑,低下头扒饭。
张易弄充满欣赏的看着林嘉。
合她的气质,四舍五入就是般配,他默默决定这个月起给林嘉加薪。
就在她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白平生却突然开口:“耳环是不错,耳洞是什么时候扎的?”
他也会关心这个?
江羊诧异地看过去,见他面带微笑,糊弄道:“请人扎的,手法还不错。”
白平生的表情一瞬变得高深莫测:“要小心,阴间有些阴诡之法,可借血肉缔结契约。”
江羊想了想,觉得张易弄既然如此诚实应该不会害她,便向白平生道一句谢谢提醒。
“谢倒不必,依我看,耳洞扎歪了不仅遮了容貌,且对运势影响极大。”白平生慢慢地走到她身前,摸向她的耳垂,“改天我请王二手下的帮你重新扎一个。”
他手指作用在小桥墩上,试图将其直接扯下来。
张易弄见状不妙,给白平生传音:“你想做什么?”
白平生冷笑:“进去了爽吗?白莲花?”
张易弄沉默片刻:“放手。”
白平生暗暗使力,准备一口气直接把他给硬扯下,却被小桥墩甩地往后退了几步。
江羊吃痛地摸了摸耳垂,已经有些红肿。
小桥墩借着白平生甩开的弧度,蹭到耳垂上,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后,红肿渐渐消退。
江羊狐疑地看向白平生:“你干什么?”
白平生越气越平静:“我这是在帮你,耳洞居左上偏太阳穴,是大灾之相。将来必定遭人蒙骗,误入歧途,耽误终身。”
这一套连贯到丝毫不卡壳的成语唬的江羊一愣一愣的。
她手指捏了捏耳洞的位置,有这么严重吗?遭谁蒙骗,误入什么歧途,耽误终身就更夸张了,她是会嫁错人还是孤独终老?
张易弄却心如明镜,他传音时,语气平静:“平生,你支持我万年,如今何必破坏?”
白平生嘲弄道:“变成这样是要迷惑谁,逃的过阎罗的眼睛?”
张易弄:“阎罗靠近我自会察觉。”
白平生恍然大悟:“那就是想赖耳朵上,偷看她洗澡睡觉换衣服?”他先是骂了一句无耻,琢磨了一会,冷笑,“够心机,劝你装下去。”
张易弄:“借你吉言。”
林嘉心疼地坐近了一些,也不敢责怪白平生,只得安慰道:“疼不疼?我去房里拿……哎,你耳坠怎么变红了?”
江羊遮住耳环:“可能是肉疼的发红,你看错了。”
林嘉小心翼翼地又想去看:“我没看错,你手拿开我再看看。”
张易弄得到白平生的提点,陷入胡思乱想中无法自拔。
江羊慌忙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