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从悬壶济世门口,上了楼梯、经过走廊,阮沐雨都没有喘气,好不容易见到了凤沅,才想起喘口气,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见她喘得厉害,凤沅跟着担心,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说道:“坐下喝口水,再慢慢说,不急。”
嘴上说着不急,确实凤沅心里是急的,毕竟阮沐雨说了一声“大事不妙”。她想着,景玄明日一早就要回来了,阮沐雨这个时候说“大事不妙”,难道是景玄出事了?
凤沅这么想,并非不担心阮沐雨,既然她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凤沅面前,想必是无事的,最起码没到“大事不妙”的程度吧。
阮沐雨原就上气不接下气,加上堵心,便更觉累了,应了一声,坐了下来,提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喘了口气,喝了下去。
凉水入口,终于散去了一些火热,阮沐雨舒了一口气,放下水杯,才继续说道:“沅儿,皇上要纳我为珺仪贵妃!”虽然舒了一口气,但她的语气,依旧激动,一如刚进门的时候。
凤沅闻言一惊,却没有阮沐雨那般惊讶,只是一瞬,便落为平静:“这一天,还是来了。”
连封号都想好了,想必皇帝准备得很充分,只差将阮沐雨就地正法了吧?
“你一早便知?”阮沐雨再次一惊,不过相对进门时的激动,已然稍稍平静了一些。有凤沅在,她便安心多了。
以前,她不会因凤沅而安心,反而会更操心。自从上次,她的血缘关系遭到了阮相的质疑,那是一道她不知如何跨越的坎,却被凤沅解决了。记得那时,凤沅说,她帮她解决,一句话、一件事,办得妥妥当当。自那以后,她便多了一分安心。
“我并不知晓,只是偶有猜想,也看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凤沅回答道,碰到这种事,她的表情自然是很严肃的。她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多少了解一点皇帝的心思,也更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阮沐雨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既瞧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凤沅亦是无奈一笑:“我先前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呢,所以没有说,不然误会了父皇,岂不闹了天大的笑话?”
“你是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却苦了我。”阮沐雨低下头,想着皇帝在床上的一举一动,一股惧意油然而生。
“你们家族,鹰目之眼,闻名天下,你亦是目达耳通,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你会看不出来?”凤沅分析了之前自己的心理,最后总结道,“我瞧着你一字未言,便当作自己看走眼了。”
确实,这是阮沐雨家族遗传的优点,阮沐雨都没有发表意见,哪有凤沅说话的份?说多了,只怕会闹更多的笑话吧。
说起此事,阮沐雨便觉惭愧:“皇上刻意隐藏,我确实瞧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不曾怀疑。”
凤沅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一向敬他为父,自然不会想到这一层面,确实,父皇此举,实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瞧着她,似有几分头发凌乱,虽然经过了整理,却也不如晨起侍女梳得整齐,凤沅像是瞧出了什么,微微一惊:“你此次进宫,父皇对你做什么了?”
不问还好,阮沐雨尚可隐藏内心的恐惧,一问,她便害怕得不行,左右一看,确定了无人,才露出肩上的吻痕,满脸忧愁。
吻痕不止一处,凤沅大致看了一眼,一共五处。
记得景玄吻她时,吻得不轻不重,并不会留下吻痕,由此可见,皇帝吻得多么心潮澎湃。
“疼么?”凤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只看红红的印子,便觉应该很疼,所以关心了一句。
阮沐雨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吻的时候,自然是有点疼的,但她那时光顾着害怕了,感受不到疼意,现在自然是不疼了,随即摇了摇头:“身上不疼,但是疼在心里。”
打从遇见苏瑾睿的一刻起,她的心,便有了归属。只是碍于苏瑾睿是苏娴看上的女婿,她不能抢凤沅的东西,才一直拖到今日。不然她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可以直接请皇帝赐婚,再择良辰吉日出嫁,她便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了。
没想到,闹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一向古灵精怪,整日乐乐呵呵,极少看见她如此多愁善感的样子,凤沅瞧着,甚是心疼,轻轻地抓住她的手,以示安慰:“成为父皇的女人,非你所愿,我知你苦不堪言。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落红之物,父皇必定也收纳起来了……”
话至此处,不等凤沅说完,阮沐雨便急着打断道:“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什么落红之物?”
凤沅闻言一怔,不解地看着她:“你没有侍寝?”
一听“侍寝”二字,阮沐雨吓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忙强调道:“自然没有侍寝!”
弄了半天,原来没有侍寝……凤沅一脸无奈地瞧着她:“你一脸苦相,露出吻痕,却不道一言一语,没有任何解释说明,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行房了呢!”
“怎么可能……”阮沐雨更是无奈,“若已侍寝,你看到的我,便是一具尸体了!”
古代人,总是这般传统保守,丢个名节而已,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做了多年医生,凤沅最讨厌看见这样的人,随即劝道:“生命诚可贵,人这一生,只能活一次,岂能被名节左右?贞洁、名节,这些于我而言,都是小事,一个手术便可解决,何必这般想不开,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