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从心底,还是瞧不起凤沅的!
凤沅回之一笑,说道:“多亏二哥的妥善处理,才有如今靖城的一派祥和,不然改日登基,本太子必定忙得焦头烂额。”
他付出心血、财力、时间,好不容易才平息的靖城风波,最后,因她登基,整个江山都会是她的。
真是可笑!
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他还是为人臣子,他依旧在帮她做事!
凤凛面色一沉,突然变得毫无表情。
瞧着他的神情变化,凤沅始终是笑,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得意:“二哥特地来此一趟,意欲何为?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讲和的?”
景玄做事,自然不会给他讲和的余地。
即便留有讲和的余地,凤凛也不愿讲和了。
他了解凤沅,上次他出尔反尔,害得她旧疾复发,这次,她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讲和,不可能成功。
他不怕逆世堂一事暴露,因为他拿准了皇帝的心思,必定不想失去儿子,所以即便得知此事,也会偷偷压下来,将凤凛的罪行全部抹去。没想到这次,皇帝大义灭亲,将罪状交给了凤沅。
更没想到,凤沅没有一丝优柔寡断,他刚一回京,便给他沉重一击!
“既非看病,也非讲和。”凤凛冷冷地回答道,“只是临了了,看三弟最后一眼。”
这话说得,好像凤沅快死了一般。
论语言艺术,还是凤凛最厉害!
凤沅不屑一笑,懒得与他逞口舌之快,随即转言道:“二哥可知晓,父皇为何放弃你?”
“或许,本王的母妃只是德妃,并非贵为皇后,也不如母后受宠。”凤凛自然知晓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
男子,总是喜欢争一些没必要的面子。
“二哥自以为吃准了父皇的心思,其实君心难测,父皇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懂的?”凤沅用手示意,请他自己斟茶、喝茶,才继续说道,“二哥利用父皇的爱子之心,差点害死了我的性命,这一点,即便二哥不说,父皇也是明眼人,一切尽在掌握。二哥,你说呢?”
这些道理,凤凛都明白,但事情发生之前,他总以为,父亲会没有底线地对儿子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却一再纵容我们,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为所欲为、兄弟相残。”凤沅说得苦口婆心,说到底,她对凤凛,还是有兄妹之情的。
听得“兄弟相残”四字,凤凛便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凤瑜,随即不屑道:“若论兄弟相残,本王哪及太子?”
每每想起凤瑜,他便是鼻尖一酸。
那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从小到大,感情甚好,不会拌嘴吵架,更不会大打出手。
他们有着他们认为最美好的回忆。
而这一切,却都被凤沅破坏了!
“我从未主动攻击过任何人。”凤沅并没有把凤瑜还活着的事,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凤瑜的消息,不会令他放弃野心,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烂在肚子里。
“呵……”凤凛冷冷一笑,表示了他的不屑,“这一盘棋,你胜之不武!”
做为男人起码的尊严,便是打死不承认自己的错。
凤沅了解他,所以不与他计较,却也不会承认欲加之罪:“二哥果然钟爱下棋,临了了,还不忘拿棋作比喻。”
凤凛正襟危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冥想着。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要来找凤沅。
或许,得知自己即将获罪,便想见到她,待在她身边,好像能因此获得一分安心。
待在府里,他觉得异常冷清,即便还有很多伺候他的下人,也感受不到一分安心。
瞧着他一直端着的模样,凤沅先一步放下,冲着他,平静一笑:“二哥,这样挺累的,就像儿时那般,说说心里话,挺好的。”
儿时……凤凛想了一会儿,突然自嘲一笑:“儿时记忆,我差点忘却了。”
“当时,年纪尚小,二哥记不全,我记得也不甚清楚。”凤沅说道。
“确实,这样太累了。”凤凛感叹道,“可我还是累了这么多年!”
“权力之争,总会令人迷失,换作是我,我也会迷失的。”凤沅说道。
迷失二字,凤凛一直不想承认,如今却不得不承认。
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心狠手辣的人,却沉浸权力之争中,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不仅滥杀无辜,他还残害手足,甚至,萌生了一些弑父的心思。
回想往事,他才恍然,不知何时,他已然沉醉于权力之争中,不能自拔了!
“最不该伤害的,便是你。”凤凛由心说道,“我一直这么想,却一直忍不住。”
“储君之位,确实很诱人。”凤沅说道。
于凤沅而言,她已经做了十八年储君,早已厌倦了。
但于凤凛而言,储君之位确实很诱人。
他是她的兄长,就算凤祀做不了太子,也该轮到他,没想到,打从记事起,凤沅便是太子了。
只因宠爱皇后,便不看其他皇子的任何才能,这样的储君,尤其不公平。
所以,他想争,他想赢,他想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可争到最后,他还是输了。
“父皇慧眼识珠,打从你出生,便看出了,你是最优秀的皇位继承人。”凤凛再次自嘲一笑。
“二哥谬赞了,论能力,我不如你。”当然了,凤沅指的是原主。
原主确实聪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