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读书打发闲暇的时光,不知不觉,又入夜了。
近乎毫无缝隙的两扇窗户,却挡不住凛冽的寒风,我转眸而起身,干脆一把将窗户推开。
望着满是星辰的夜空,我心想着,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骠骑侯,那该多好。
沅儿,不知我走后,你还能想起我么?
不知多久,你会忘记千夜枭这个名字,忘记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就这样,倚在窗子上,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我竟回到了千夜府的卧房,躺在一张陌生而熟悉的床上。
记得这张床,是我六岁那年,祖母送给我的,因躺着不舒服,用了一个月,便叫人换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仅回到了千夜府,还躺在了一张早已丢弃的床上?
我抱着满心的疑『惑』,起身,走出卧房。
这时,允黎向我走来。
看到允黎的一刻,我惊住了。
记得今年,是睿帝登基的第五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允黎也是。
而眼前允黎,却长着一张幼稚的脸庞,穿着打扮,也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许久不见六岁的允黎,我心中满是疑『惑』、满是感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忽觉一丝不妙,我一言不发地回了卧房,对着镜子一瞧,更是一怔。
只见镜中一张孩儿的脸,单纯、美好,透着几分天真,丝毫没有二十六岁的成熟,有的只是六岁孩童的稚气。
这一定是在做梦!
我心想着,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要打醒自己,却吃痛地偏过头,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
做梦时打自己,也会疼?
允黎见状,连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眸中尽是担忧:“主子,没事吧?”
他抓着我的手,那感觉,真实得有些可怕。
我心中若有所思,几乎是吓得甩开他的手,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凤魏朝?”
睿帝登基之后,便改凤魏朝为苏魏朝。
允黎闻言一怔,眨了眨眼,回答道:“是凤魏朝。”
“主子?”允黎依旧担心。
“没事。”我摆了摆手,坐于一旁的椅子上,整理着心中凌『乱』的思绪,继续问道,“你今年六岁?”
“是,六岁。”允黎眨了眨眼,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六岁?”我问。
“是。”允黎回答。
六岁……真的回到了六岁的时候?
这会儿的沅儿,还没有爱上骠骑侯吧?
想起“骠骑侯”三个字,我心中猛地一震,又问道:“骠骑侯呢?”
“骠骑侯?”允黎一脸不解,“骠骑侯是什么?”
事实上,并没有骠骑侯这个侯位,骠骑是将军的封号,骠骑大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的武官。景玄曾是骠骑大将军,因军功无数,所以被封了侯位,并保留了他骠骑的封号。于是,才有了骠骑侯这个侯位。除了景玄,无人享有这样的荣耀。
我六岁时,景玄才七岁。
七岁的他,初立军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并不是骠骑侯。
想至此处,我立马改口问道:“我是问,景族世子。”
“景族世子?”允黎想了想,回答道,“景族世子不就是景大公子么?”
“什么?”我闻言一惊,“景大公子?景尚?”
“是。”允黎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景尚?怎会是景尚?”我忍不住惊讶,同时心里激动着,期待着,“那景玄呢?他才是嫡子呀!”
“景玄?”允黎又想了想,似乎想不起这号人物,“景大公子是嫡长子,理应成为景族世子,属下并不知道景玄是何人物。”
七岁的景玄,虽只是个小小的武官,但因小小年纪便立下显赫军功,已然闻名天下,允黎怎么可能不知晓他?
除非,这世上,并不存在景玄。
“景族,真的没有这号人?”我确认地问道。
“属下这就去查。”允黎转身离开,没一会儿,便给了调查结果,确实没有景玄这号人物。
我心中激动不已,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太子呢?太子还好么?”
“太子一直在东宫呢。”允黎回答道。
我已经五年不见沅儿了,不见,并非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而今,景玄没了,我终于可以见她了!
“进宫。”我吩咐道。
于是,我进宫了。
东宫,也换了二十年前的样子。
四岁的小沅儿,坐在角落里,楚楚动人的样子,令我痴醉。
“枭?”沅儿抬头看我。
对视的一刻,我鼻尖一酸,差一点热泪横流。
“沅儿。”我唤了一声,心中无限感慨,无限眷恋。
东宫,是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地方,那么美好,那么纯洁。
“怎么独自坐着?”我关心地问道。
“嗯?”她疑『惑』。
我笑了笑:“我差点忘了,你一直都是这样。”
二十年了,六岁的事,我记得已经不甚清楚,也因为她后来的开朗,差点忘了她曾经孤僻。
我坐于她身旁,与她保持一点距离,陪着她聊天,逗她开心。
终于,她笑了,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颜。
逗笑她,于从前的我而言,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或许是因为见识尚短,如今,自然是手到擒来了。二十六岁的大叔,逗乐一个四岁的孩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整个上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