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的人,自然不是凤沅本人,而是莲蓉。
只见莲蓉小碎步而来,带着几名宫婢,恭敬有礼地走了进来:“奴婢参见大皇子。”
转眸,只见凤佳,又一个福身:“原来佳公主也在,佳公主万福。”
礼罢,宫婢们将礼物奉了上去。
只见三只锦盒,分别装有白玉手镯、夜明珠和天山雪莲,十匹布亦是难得的真丝,皆价值不菲的礼物,凤祀却一片阴色:“都是白色的……”
白茫一片,凤沅究竟何意,他自然看得明白。
猜到兄长接下来要说的话,凤佳一惊,连忙抢在他前头,打断了他:“三皇兄果然细心,知晓大皇兄喜爱白色,便准备了白色的礼物。”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凤祀,不可急躁。
皇子中,凤沅排行老三,自然称之三皇兄。
将凤祀的态度尽收眼底,莲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对着二人:“大皇子与太子甚为交好,送给大皇子的礼物,太子怎能不上心?还吩咐奴婢,一定要亲自来一趟,将喜事转达给大皇子呢!”
凤佳跟着一笑,逢场作戏得十分熟练:“你是太子的亲信,劳烦姑娘亲自来一趟,太子的心意,大皇兄自然明白,也辛苦姑娘了。”说着,给了随从一个眼色,示意赏银,才笑问:“不知喜从何来啊?”
纳妾的事,刚刚拟旨,尚未宣布。凤佳若不问,容易落人口实,说她在帝青宫安插眼线。
此事非同小可,冒着兄长暴怒的风险,她也要硬着头皮问一句。
果然一问,凤祀便是忍不住怒意,尽现于色。
凤佳竭力压制,他才不至于爆发,只能闷声,以免张口便是痛骂。
莲蓉则是欣然一笑,睨了凤祀一眼,才回答道:“太子新纳了昭训,是皇上新封的县主,特来报喜。纳妾不行婚礼、不摆宴席,便由喜礼代替,恭贺太子爷喜得良人。对了,公主的礼物,一会儿奴婢便送去您的宫宇。”
凤佳闻言,装作惊喜一笑:“那真是恭喜三皇兄了,皇上新封的县主,必定才德过人!”说着,只觉兄长要按捺不住,“姑娘必定忙碌,便不留姑娘吃茶了,辛苦姑娘亲自来一趟。”
“公主客气了。”莲蓉回礼一笑,似是试探,这才转向凤祀,“不知太子准备的礼物,大皇子满意否?”
刚刚凤佳已经代替回答,她却还要多问一句,凤祀的怒意,一瞬引爆,却再次被凤佳压了下来。
“满意!”凤祀憋得满脸通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送客道,“本皇子累了,姑娘走好!”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莲蓉向二人微微一福,笑着退了出去。
目送莲蓉离开,凤祀还是一脸平静,直到确定她真的走了,才渐渐冷了面色,缓缓往书案走去,大手一挥,直接将所有喜礼挥落在地:“凤沅简直找死!”
凤佳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他,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安慰道:“哥哥别冲动,话不能乱说,礼也不能乱摔,万一落人把柄,只怕难以翻身啊。”
安慰罢,才吩咐了意维一句:“将地上的喜礼都捡起来,检查有无破损,再好生收起来。”
“是。”意维应了一声,上前去捡。
凤祀却固执:“她的礼物,本皇子一概不收!”
幸而礼物都用锦盒装好了,也做好了防摔的工具,每一样都完好无损。
意维如实上报,才劝慰道:“主子一向睿智,难道看不出,这是太子的计策么?”
凤祀却不以为然:“那个废物懂什么计策?璐儿的事,一向是绝对机密,连母妃和佳儿都不知道,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无端知晓?肯定有线人安插!”
意维有耐心,轻声细语地慢慢劝道:“太子固然单纯没有心机,但主子忘了,最近十几日,谁与太子最交好?”
景玄……凤祀惊觉,这个人一向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本事、多少财富,谷璐的事,是他查出来,告诉凤沅的?
见主子色变,想来已经明白,意维才继续说:“上次行动,被人抓了把柄,主子好不容易才杀人灭口,此时最应该按捺不动,等这事自然过去。否则,再被人抓了把柄、数罪并发,皇上会怎么处置主子?”
凤佳点了点头,跟着劝慰:“哥哥,咱们是做大事的人,要懂得忍一时之气,不然与那废物有何区别?”
他们说得对,凤祀也明白,渐渐沉下心,却还是愤愤不平:“那我就眼看着,璐儿嫁给他人?”
凤佳扶着兄长,慢慢坐了下来,才劝道:“古往今来,再嫁之身数不胜数,只要史册写笔,夸大她的功绩,便可将再嫁的事掩盖过去。等哥哥登基,凤沅算什么,自身都不得保全,还敢跟哥哥争女人?”
凤祀依旧苦恼:“可我等待这么多年,就是想有了地位,能明媒正娶她为妻子,而不是妾。她身份低微,不能行妻子喜礼,若成了再嫁之身,就更不可能了。到时后院、后宫争斗,她低微身份,如何不受欺负呢?”
虽之前没听说过这位姑娘,但见如今的哥哥,如此疼爱谷璐,凤佳为之而动,眼眶跟着一红:“哥哥多虑了,到时哥哥是九五之尊,想立谁为皇后,还不是哥哥说了算?农家女子如何、再嫁之身又如何,哥哥说她贤能可当皇后,那她便是皇后。”
意维点头,跟着附和:“公主说得对呀,主子三思,忍一时风平浪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二人一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