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无声,润物无言。

灵犀缓缓地走在青石地板铺成的小径上,道路两边种满了花草。

如今,正是秋菊盛开的时节。

白的、粉的、红的、紫的……各种颜色的菊花次第开放,在秋雨中伸展着婀娜的身姿。

远处的吵闹声于它们而言,似乎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灵犀心中好奇,步伐却依旧平稳。

府里就算出什么事情,也不是他焦急就能解决的。

这两年,他已学会了万事沉稳的道理。

一个小厮从小径那头匆匆走来,灵犀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单纯:“木子,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要去哪里?”

木子是前面门房大叔的儿子,与灵犀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

见到灵犀时,木子脸上露出一份释然:“灵犀,你在这里就好了!你快去前面看看吧,白家的夫人和小姐,如今正堵在大门口呢!”

灵犀疑惑:“他们来做什么?”

方才在琼宇阁闹得还不够么?怎么又闹上来了?

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灵犀有些不耐烦。

这白家的小姐还真是够烦人的了!

木子拉着灵犀就往前面疾走:“说是你……”木子小心地瞧了瞧灵犀的脸色,“说你侮辱了他们家丫鬟,来讨公道的。”

好看的眉峰紧紧蹙起。

他何时侮辱了白家丫鬟了?

前面,白夫人此时正一手拉着小玲,一手拽着凤九的胳膊,唾沫横飞地骂得痛快。

院子外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纷纷围在阶下,扬着头看着这场上层人士的笑话。

白莲花依旧一身素雅洁白,静静地立在旁边,一脸悲戚地垂着头,抬起的手帕在眼角轻轻擦拭着,似是在哭泣。

小玲也是垂着头,眼泪却是扑簌簌地往下落,一副受了偌大委屈的模样。

灵犀见到这场面,顿时觉得一阵头疼。

难怪他方才瞧见莺歌姐的神色好像有些古怪了。

“爹。”灵犀上前几步,走到凤九身边。

少年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捏在凤九的手腕上。

凤九只觉得胳膊一松,白夫人的手已经松开了。

白夫人却觉得手臂一阵发麻,瞬间愣住,忘记了继续数落凤家的不是。

凤九并没有纠结于此,见到儿子,他有些恼怒:“你出来做什么?!”

不管白家的人上门来闹是不是真的有理,就算灵犀要去那叫“小玲”的丫鬟,也绝不能是因为白家的这场闹腾。

凤家虽是商贾之家,但郡主却出身高贵,他们家小姐更是女帝亲封的县主,岂有平白被人要挟的道理?

收回手,灵犀扬起单纯的笑脸,叫人看着很是干净澄澈,似乎瞬间便可将人心底的肮脏都涤荡干净:“爹,我是来告诉你,我没有侮辱别人的。”

儿子虽然单纯,又是不能习武的废物,但对儿子的品性,凤九还是了解几分的。

方才心中唯一剩下的担忧,也因为灵犀这话而消散干净了:“没有便没有,巴巴地自己跑出来作甚?!小姐那里还需要人呢!”

灵犀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反驳父亲的话,只得垂下头去,不再言声。

这两年,他总是偷了空便跟在父亲身边,跟着父亲学习如何处理事情。

一开始,父亲还斥责过他机会,后来被他缠得没了办法,才放任他了。

灵犀只当自己的目的很是隐晦,凤九是断断猜不出来的。

他哪里知道,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凤枫华的改变是百里婉柔看在眼里的,他的改变也是凤九瞧在眼珠子里的。

只是,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揭穿罢了。

孩子长进,他们做长辈的自然开心的。

所以此时,见灵犀不说话了,凤九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夫人见到了灵犀,哪里还顾得上手臂的酸麻,指着灵犀就问:“小玲,你说得可是这人?!”

小玲颤颤地抬眼瞧了灵犀一眼,似是被吓到了,又似是有些羞涩,连忙又低下了头,然后弱弱地点了点头。

灵犀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一脸茫然:“咦?白小姐,你怎么又来了?你是要来逼死我家小姐么?”

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灵犀的脸色也变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疑惑起来。

看来,这事之中,还另有故事啊!

凤九也蹙起了眉头:“灵犀,你说什么?别胡说!”他并不知道今日在琼宇阁中发生的那一出。

白莲花的脸色微微一变,却阻住了灵犀的话,不让他开口,凄凄惨惨地抹着眼泪,哭道:“你这小厮,怎么能这样胡说?我不过是来看看华妹妹罢了,你……”

灵犀气恼不已,瞪大了眼睛,一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若不是你,我家小姐此时早醒了!这潋阳城的人谁不知道,我家小姐身子弱,旁人不能随便进琼宇阁的。偏你白家小姐,硬生生闯进来不说,还叫这不知羞的丫头抱着我,拦着我!我家小姐若不是听说这事儿,又岂会气得吐血!”

灵犀是说话不嫌事大的。

今日这事儿,摆明了是白莲花的错,偏这女人还敢上门来闹腾,那也就休怪他下了她的脸面了!

白夫人原也不过是听白莲花说在凤府受了委屈,便借着小玲来闹腾一番,也好下下百里婉柔的面子。

在这潋阳城中,富贵云集,百里婉柔本就是个商妇,却因为有个郡主的身份而高她一等,这叫她如何能心甘?

听到这话,她连转头看向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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