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的地方是在山上,不管再这么精挑细选的地形,也不管事先再怎么准备,山路也不能和平原相比。
更别说这地方的山路,本来就不是给骑兵交锋用的,地势更是崎岖不平。
在这种特殊的地方,本就以善走闻名,又惯走山路的老贼,其速度短时间内完全可以凌驾于战马之上,哪怕是宝马良驹也很难追得上。
鲁文思在绿林中,就是以善走闻名的好汉。
他的武艺算不上出色,谋略才具亦无足取,在绿林中也只能算是庸才那一档。
之所以能够成为这支队伍里的一员且担任军将,就是靠着自己这身飞毛腿的本事。
他这身本领半是家传半是天生,算是天赋异禀那种。
如果不计后果全力施为,哪怕在旷野上速度也能超过奔马。
当然这样长跑一次的代价,就是得歇个五、六天才能完全恢复。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门了不得的本事。
如果没有这手绝技,鲁文思早就死在官兵的围剿之中,哪里能活到现在?
此时此刻的鲁文思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只觉得周身血液在这一刻都燃烧了起来。
脚下腾云耳畔生风,人几乎化作一道虚影,在山林间飞速移动。
也别说是追,就算是看都看不清楚他轨迹所在,只能看到一团移动的虚影。
这就是鲁文思最拿手的本事,也是他全身而退的保障。
哪怕勇武如徐乐,速度也不可能快过自己,只要他追不到,本事再大都没用。
可就在鲁文思欢喜之时,巨大的恐惧感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几乎连想也不想,双足用尽全力在地上猛跺,身形相旁弹射而出!从这种飞奔状态中急停,外加上临时变方向,这都不是容易做到的事。
除了技术难度之外,对于自身的损害也极大。
之前用多少力,现在就得承受多少力。
鲁文思这一招用出,也觉得两腿痛彻骨髓疼得自己眼前发黑,嗓子眼更是一阵发咸,恨不得吐几口血才能舒服些!不过他的这些罪也算没白受,也就在鲁文思飞身躲避的同时,一柄马槊破空而至,重重插在之前鲁文思所在之处前方稍远位置。
如果不是鲁文思感应敏锐及时规避,现在多半就要被这一槊插个透心凉。
“谁?
谁把自己兵器扔了?”
鲁文思刚想到这里,身后又响起了一声炸雷:“哪里跑!”
这声如同雷霆的大喝,处听似乎离自己还有点距离,但是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鲁文思就觉得这动静就在身后。
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一骑马武将正催马想自己疾冲而来。
原本在骑兵面前就如同纸糊一般的瓦岗步兵,这时候因为队伍溃散四散奔逃,更是无从抵挡,眼看着来人就要冲到自己所在位置。
不好!是徐乐!刚才那马槊,想必就是他掷过来的!疯子!为了这点事,至于玩命么?
他既然认出徐乐身份,知道自己再长几个脑袋都不够对方砍的。
二话不说转身就要逃,可是刚一发力,就觉得左腿一股剧痛袭来,疼的他微微皱眉。
不问可知,就是刚才那一下疾停外加转向,导致自己腿部受伤,虽说还没伤到骨头,但已经严重影响了发挥。
鲁文思紧咬牙关,准备用右腿单足发力能跑多远是多远,可就在这当口,徐乐的战马已至!就如同徐乐的胆量以及马槊准头一样,吞龙的脚力同样远超鲁文思预料。
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绕到徐乐马后的绿林人,最后什么忙都没帮上。
就是因为吞龙太快了,导致他们来不及出手,徐乐连人带马就冲过去了。
这时候才想明白,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鲁文思再施手段,徐乐已经自马上俯身,同时将直刀当铁鞭连鞘挥出!一声闷响!徐乐战马冲过,空中无数木屑落下。
但见鲁文思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晃不停,在原地摇摆片刻,无力地软倒于地。
徐乐这当口已经来到马槊所在的位置,伸手一抄已经把兵器抄起,圈马回身向着还在往自己这边跑过来的瓦岗乱军一声怒喝:“丢下兵器饶你不死!”
随后勒马横槊而立!眼睛紧紧盯住这些朝自己跑来的溃兵,威严如天神!他这句话不是恫吓而是事实,谁要是再朝自己跑过来,那就别怪自家手狠!速度远没有鲁文思快的乱军士兵,终于停下了脚步。
落在最后的人想要改变逃跑方向,却见秦叔宝、罗士信两人已经追了过来。
自家头领的本事心里都有数,这时候想跑肯定不可能。
再说就徐乐那手掷槊手段,谁能躲开?
非要咬牙逃跑,那和找死也就没了区别。
几个喽罗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了丢弃兵器,随后抱着头跪倒在地。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喽罗也就有样学样,纷纷丢弃兵器,随后抱头跪下。
随着鲁文思逃跑的汉子,一个不剩悉数投降。
往其他方向逃的,现在当然就顾及不上。
不过左右已经是逃跑,对于战局而言,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是山顶的纷乱并未随着这些人被制服而结束。
这不是一起小规模的叛乱,而是蓄意已久的哗变。
其所影响的也不是徐世勣一处,而是整个军营。
喊杀声在继续,各处也有火光冒起。
那些从李嫣手里抢来的粮草财帛,本来就分别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