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无悔!武将厮杀性命相搏,没有那么多后悔或者犹豫的地方。
既然决定了要这么做,不管结果如何,都只能先干了再说。
而且面对承基这种对手,更是容不得半点犹豫。
但凡出手的时候稍微慢一点,就等于是白费时间。
饶是徐乐素来相信自己的感知,也能预感到一种巨大的甚至足以吞噬自己的危险即将到来,也必须全力刺出这必中的一槊再说。
一切如徐乐所料,这一槊准确无误正中承基胸膛。
不管是厚实的护心镜还是内衬软甲,都不足以抵挡徐乐这饱含怒气与勇力的一击。
不同于一般武人,面对这种具装时还得需要骨朵、铁锏之类的钝器,徐乐的神力加持下,马槊槊锋在护心镜上刺出点点火星。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面精铁打造的护心镜四分五裂!大槊继续向前,一路突破阻碍直抵承基胸膛,饱饮热血!变化也就在这一刻发生。
哪怕是野兽也有保护要害的本能,徐乐能够刺中,主要还是承基被打乱了心智在先,左手断折于后。
抓住这一个空门,才能如此顺利刺中致命处。
在出手的时候,徐乐也防范着宇文承基垂死挣扎。
所以这一槊刺出之后,就有一个往回拽的动作。
就像是刺穿承基手臂一样快进快出,保证武器在自己手里发挥作用。
也不需要金属在人体内停留太久,这一击的破坏力加上出血就足够了,把人像之前那样挑起来固然可以增加威慑,但是由于自身预感到的莫名危机,徐乐还是选择了稳妥为上。
可是万没想到,自己的槊递是递了出去,收却没能收回。
作为战阵兵器,马槊在设计的时候,也是有“留情结”这个部位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战马高速冲锋的时候,不至于让马槊轻易就穿透对手身体导致自己拔不出来。
毕竟马槊不是普通骑兵用的长矛,不可能一次恶战下来就换十根八根马槊,也不是所有用马槊的都有徐乐这种神力。
没有哪个武将愿意自己的武器刚杀了一个敌人,就被敌人尸体纠缠住导致不得不换手。
不过留情结也不是万能的,它更多像是个保险装置,而不是一个彻底的避免装置。
如果武将的气力够大,或者攻击的部位合适,还是能够打出贯穿。
所以徐乐练武的时候,针对“分寸”感进行过专门的训练。
也就是手臂感受到留情结和身体触碰的刹那,就得做出个决断。
是把槊往回拉,还是加力往前抵,刺过去再穿起来挂在槊上耍。
别看大槊前刺的时候运足力气一往无前,真要说收的话,必须做到力随心动收发一念,如果没有这两下子,又怎么敢说自己是一等斗将?
可这必须是建立在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前提下,毕竟打仗是两个人的事,尤其是大槊刺入敌人体内之后,对方的反应更是会直接影响动作的结果。
就在徐乐感觉到留情结的触动,准备拔出大槊的刹那,宇文承基却做了个超出徐乐想象,也让他无从理解的动作:主动向前!正常人哪怕是正常的动物,在身体被武器刺中之后,都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希望自己能够逃离伤害。
尤其承基眼下形同猛兽,按说就更应该如此。
山中的大小野兽不管多凶恶,只要是被武器刺中的,都是这么个反应。
可是承基此刻竟然反其道而行,不但不退反而主动向前。
在被大槊刺中的刹那,他双腿用力夹蹬,战马全速向前冲击!这一下等于是把自己的身体主动往槊上穿。
哪怕徐乐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会做出这种近似寻死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手上大槊来不及撤回,人已经撞了上来。
战马全力冲刺速度何等惊人?
不容徐乐变招,他手中大槊已经穿过承基的身躯,沾满血污的槊锋从他后背露了出来。
而承基之所以如此,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自杀,恰恰相反是为了杀人。
就在他双腿猛夹马腹冲锋的同时,残存右手紧握人骨槊的中部,槊锋所指也正是徐乐的胸膛!由于距离近速度快,他来不及做出一个戳刺的动作,就只能这么攥着槊冲锋。
可是在马力的加持下,这种被动的突刺和主动的戳击,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不管是战马的速度,还是承基的力气,都足以保证这一击命中可以刺穿徐乐的胸膛,就像徐乐刺穿自己身体一样。
这才是承基的真正用心,他想的不是保全自身克敌制胜,而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同归于尽!或许承基没有了理智,或许他的头脑已经退化到野兽的地步,但是有部分野兽同样懂得西先装死再反扑,和自己的仇敌做最后一搏。
更别说承基更是可能把这种同归战术刻印在脑海里,作为战法的一种,直到这个时候施展出来。
从左手受伤再到胸膛中槊,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击所做的准备。
徐乐此刻也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饶是自己自出世以来经历生死考验无数,却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危险。
宇文承基不惜押上性命发动的垂死一击,威力又岂容小觑?
或可说其毕生修为的精华,就凝结在这一次攻击之中。
自己的槊嵌在承基身体里根本拔不出来,眼看着对方大槊刺过来,却没有武器招架。
而且承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