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玉兰不断地催促陈锦荣开快点,寒冬里开电瓶车是一种勇气,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划过一般疼,陈锦荣牙齿打颤着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陈玉兰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不是,是清风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哦”陈锦荣应付了一声,表情有点复杂。
陈锦荣今年四十六岁,有过两次婚史,他跟前妻有个十七岁大儿子,叫陈奇轩,目前在市高校上学,前妻在很多年前跟一个老板跑了,五年前经媒人介绍,陈锦荣才跟牛玉兰勉强拼凑在一起过日子,牛玉兰在牛家村可是出了名的悍妇,好吃懒做,喜欢搓麻将败家不说,作风还不检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经常跟村里的男人勾勾搭搭,本来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没人敢要回去当老婆的,除非是犯贱,但陈锦荣就是犯贱才取牛玉兰过门的,他取牛玉兰不为别的,就因为牛玉兰跟陈玉兰同样叫玉兰。
实际上打小的时候,陈锦荣就暗暗喜欢陈玉兰,但他心里清楚,他是配不上陈玉兰的,能配得上陈玉兰也只有陈清风这样的男人了,但陈清风这么多年没回来,甚至所有人都觉得陈清风已经不在了,他还是不敢对陈玉兰表达他的爱,他知道陈玉兰心里只有一个人,就像他心里也只有陈玉兰一样,所以他对陈玉兰的爱一直埋藏在心底。
现在听陈玉兰说陈清风回来了,陈锦荣是真心替陈玉兰高兴,至少陈玉兰再也不用忍受思念之苦了,往后也不必担心她的生活没人照顾,病了没人关心,只是那个关心她,照顾她的人始终不是自己,心里难免是苦涩的。
将陈玉兰送到家门口,果然看到院子里停了辆轿车,陈玉兰满心欢喜,也忘了跟陈锦荣道声谢,急忙忙地跳下了车朝屋里奔去。
陈锦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听到身上的手机一直在响,赶紧拿出来一看,上面好几十个牛玉兰的未接电话,不知道这祖宗又惹了什么事,陈锦荣不敢多停留一分,赶紧调转车头往家里奔去。
陈玉兰一进屋子,目光就落在了陈清风身上,心里过于激动,想喊一声清风,张开了嘴却传出了一声哭咽声,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陈清风痛苦地闭上了眼,拍着陈玉兰的后背安慰着她,两个老人看一对人终于团聚了,也激动地再次哭笑了起来,只有司机小冯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陈玉兰情绪稳定后,离开陈清风的怀里,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看着他足足有三分钟,然后噗嗤一声就笑了,亲切地喊了声:“清风”
陈清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伸手去擦着陈玉兰脸上的泪痕,陈玉兰摸着陈清风的手背,紧紧握着他的手,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拉下他的手一看,无名指上戴着个金灿灿的戒指,耀着她双眼发晕,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
陈清风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迅速地缩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在,他跟陈玉兰结婚的时候可没有配什么戒指。虽然这次回清河村也是要将实情告诉她的,但是就算要说清楚,也要挑个恰当的时机,总不能一见了面就挑明了自己背着她这么多年已经在外面结婚了,那样对她的伤害也太残忍了,但千算万算,竟然忘把戒指给摘了。
两位老人注意到陈玉兰突然变了脸,诧异地问道:“什么了?玉兰”
陈清风赶紧朝小冯一使眼色,然后拉着陈玉兰的手说:“爸妈,我跟玉兰说几句话”
说完他就急忙忙把陈玉兰拉到楼上一间卧室里,并关上了门,两个老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什么了,司机小冯赶紧扯开话题转移两人老人的注意力说:“老人家,没事的,他们夫妻俩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互相倾诉,咱们留给他们时间独处,来,我们喝茶”
“也是,是该让他们俩独处叙旧,玉兰这么些年总算是熬过来了”陈奶奶用袖口拭了拭眼角。
“我打电话通知下宏义,他要是知道他姐夫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对了,你赶紧去老梁店里打个大点的猪肘子,顺便带两瓶糯米酒回来,晚上要加菜,好好庆祝下”陈爷爷也是高兴坏了,一边拿着电话要打给儿子报喜,一边催促他老伴去买菜。
楼上房间里,陈玉兰胸口此起彼伏,她脸色铁青地看着陈清风,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清风懊恼了一声说:“玉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离开你这么多年,是因为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陈玉兰瞪大了眼,掩着嘴背转着身子哭泣,陈清风拍着她的肩背,陈玉兰立即转身拽着他的手,哭求地说:“清风,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是么,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陈清风痛苦地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后睁开眼说:“玉兰,你冷静听说我,这是真的,我跟她结婚了十几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并且有两个孩子,真的”
陈清风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陈玉兰说:“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合照,我这次回清河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向你道歉,我辜负你,隐瞒了你这么多年,玉兰,对不起”
“不,不是真的,清风,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告诉我,你不会丢下我的,不会丢下我的”陈玉兰撕开了照片,跪在陈清风面前哭求着。
陈清风也跪了下来,哭着鼻子说:“玉兰,是我对不起你,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