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李一张口,打官腔的话就一套套的说出来了。
杨云琦哪能听不出来话里掩藏的意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几句。
杨清李依旧拿腔拿调。
总好像杨云琦突然之间冒出来要做学堂先生,是抱有什么目的一样。
再说了片刻小半个时辰的话后,杨云琦渐渐冷下了心思。
接到匿名信时,他被高兴冲昏了头,到了现在这时候,他才有些回神疑惑,到底是谁给他塞了那份信,又打的什么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来族长这里吃一吃官腔?
杨清李不时的喝上一口茶,一边拿眼虚乜杨云琦,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准备送客。
连音将两边情况都收在眼底,暂且不动声色。
等到杨清李果然出声送人,杨云琦起身时,她才捏着杨云琦的衣摆,昂着头一脸天真的问杨云琦:“爹爹,族长爷爷不让你做先生,那你是不是就要去陈家学堂做先生了?”
两人一听她的话,纷纷惊了下。
杨云琦是根本不知道连音在说什么,好端端怎么提到陈家学堂。而杨清李则是心下一凛,再看杨云琦的眼神变化起来。
在这个城里,谁不知道杨家族长与陈家族长有些私人恩怨,谁又不晓得杨家族长被陈家族长踩了好几脚头。两府的人甚至都拿对方当宿世仇人一样看。
而在这个城里,还有几个陈家学堂。
不就独独那一个嘛!
杨清李不动声色的唤杨云琦:“侄儿,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要去陈家学堂做教书先生?”
杨云琦忙是摆手:“伯父休听小儿胡说,并无这事。”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既然想来族里学堂做先生,又亲自跑来族长面前说这事了,那当然要拿出他的一心一意,别说陈家学堂的事情根本是子虚乌有。更说人人都知道杨陈两家族长不对付,他怎么可能会与陈家走的近,陈家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他,所以他立马自辩清白。
可杨清李当了大半辈子的官,想法可与一般读书人的迂腐想法不一样,杨云琦说没有,他反而觉得杨云琦在撒谎。杨云琦说连音胡说,他就觉得是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杨清李直接跳过杨云琦,冲着连音和蔼的一笑,问她:“你爹爹可是真要去陈家学堂?”
杨云琦抢着回答说根本没有的事。
连音看了两眼杨清李,又回头看杨云琦,一脸为难的样子。
杨清李看在眼里,立马又往脸上堆了不少笑意,语气更加和蔼:“别害怕,老实告诉族长爷爷好不好?”
连音纠结了下,随后才道:“是啊。有人让爹爹去陈家学堂做事,还说爹爹文采好呢。”
“连音,你在胡说些什么!”杨云琦急了,实在没想过连音会满口胡言。
连音看回杨云琦,顿时瘪了瘪嘴,一副泫然欲泣状:“可是爹爹说想在自家族里学堂当先生,人家说,族长爷爷不会要爹爹的,爹爹不信,所以今天才来的。人家还和爹爹打赌说了,爹爹要是进不了族里学堂,就得去陈家学堂。”
杨云琦脸皱成了苦瓜,满眼震惊的看着连音,实在是惊呆在连音的话里,她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话!
至于为什么不相信是连音自己编出来的,因为连音还这么小,杨云琦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编出这么一套鬼话。所以一定是有人教她说的。
杨清李听完这番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杨云琦。
杨云琦如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音说的太有板有眼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杨清李明显是宁愿相信连音,也不相信他。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杨清李干笑了两声:“侄儿打小便是个好的,要不是你家中各种事情将你耽搁,你早就踏上青云路了。如今陈家倒也不算眼瞎,能如此看重你,也说明了你确实可靠。老朽也替你感到高兴啊!”
杨云琦跟着扯了下唇角,只是笑不出来。
杨清李再赞了他两句,杨云琦面皮薄,听不下去,只能匆匆告别。
等出了杨府,走远后,杨云琦才板起脸对向连音说:“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胡说八道!难道为父平时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他才刚说两句,连音眼里已经有泪落下来,几个眨眼间,已经淌了一脸泪,口齿却清楚的道:“爹爹,我是不是乱说话了?这些话是娘亲在时跟我说的,娘亲说爹爹念书的时候最好看了,还说爹爹这么有本事,也该如那些先生一样,桃李满天下。”
杨云琦一怔,原本想知道的罪魁祸首,这下是知道了,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他的亡妻。
而且,他也从不知道,亡妻竟同女儿说过这样的话。
一念到亡妻,杨云琦就再没法责怪连音满口胡说八道了,再看连音哭的一脸悲伤,也跟着眼睛湿润,好在他还知晓如今是在外面,不像家中能任由他情绪波动,他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俯身将连音抱了起来,轻声哄着:“音儿别哭了,都是为父不好。莫哭莫哭。”
连音作势勾住了他的脖子,俯在他的肩上,无声的抽泣着,只是眼里的眼泪很快就收了起来,不过杨云琦看不到。
小小七围观了全程,忍不住想给连音鼓个掌:“难怪你问我杨家有没有仇怨什么的,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啊。”小小七想起连音决定让杨云琦去谋族里教书先生的职后,又问了她不少各方面的人际问题,等她提到陈家后,又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