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家里要是来了哪位贵客,那必定会拉上亲朋友好,左邻右里的一起来吃这顿迎客饭。
这次的李家也不例外,除了女儿女婿一家外,李宝柱的几个叔伯姨娘啥的还有相近的亲朋友好也都请来了,大家都非常热情,王天一被簇拥在中间,颇有一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这次宝柱爹住院,还有羊的事都多亏你了,没有你,俺们家还不知道该咋整呢!”宝柱娘,一个看上去十分朴实的老太太一把握住王天一的双手,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
“看大娘你说的!您闺女是我的亲嫂子,你女婿是我的亲大哥,咱们这都实实在在的亲戚,有个啥事的,能不伸手帮忙嘛!”王天一特别谦虚地说道。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亲戚……小王是个热心肠啊……好人有好报嘛……”围坐着的大家听了王天一的话后,立刻七嘴八舌的接口道。宝柱爹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家休养,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心病的缘故,老头恢复的特别好,甚至还当着王天一的面表示一会儿在桌上非要好好跟他喝喝酒,感谢王天一对他们家的援手之恩。王天一被人围着坐在屋里面唠嗑,王铎则和王旭跑到后院去看草泥马,李秀冉虽算是客人,但农村习俗,女眷们就是到了人家去,赶上饭点儿的话也会去厨房帮帮忙什么的。
李秀冉也不列外。
俗话说的好,夫荣妻贵,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王天一现在活得像个人样了,在女人堆儿里,李秀冉的“身价”那也是跟着水船高涨了。李萍一改从前对李秀冉那隐隐地优越感,跟她说话的时候,不仅和风细雨而且还会不着痕迹的捧着她说,所幸李秀冉和她那个顺杆就往上爬的老公不一样,从骨子里就透着股低调,偶尔应和一句,也不会让人觉得是一招得意后的猖狂。
在农村生活,但凡是谁家有点事儿,那家家户户也基本等于都知道了,李秀冉的当年被送走的时候已经七八岁了,不仅她自己记着事,这些和她一起洗羊肚养肺儿的大娘们也是门清,不过她们事先被李萍嘱咐过,不让提这个。所以此时倒也没人趟这个雷。但是言语上不说,眼睛和心却是有点管不住的,她们来来回回地看着李秀冉,然后再互相挤兑挤兑眼睛,或是感叹的微笑,或是感慨的摇头,一个个戏多的不行,而对于这些,李秀冉一概装作没有看见,安安静静地干着自己的活。
下午两点的时候,李家的院子里,撑起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一院子的羊肉味,又香又擅。
肉这种东西,不过年不节的,一般很少有人会做,而且就算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院飘香,肉味实足的。
王天一是今次的主客,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主桌的位置,王天赐,宝柱爹还有宝柱的几个叔伯们等陪坐。王铎和王旭两个小不点本来是没有资格坐在这的,但王天一是个偏犊子的玩意儿,生怕他儿子吃不饱,强行把小崽儿压在了他旁边,王铎上桌了,王旭那个小胖子也就坐在了他爹的身边。
人落座没多久,几个大娘嫂子啥的就开始一样样的往桌上上菜了。
东北农村,有一道绝品菜,叫杀猪菜。今儿他们杀的不是猪,是羊,却也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红烧羊肉,手抓羊肉,孜然羊肉,炸羊排,爆炒羊腰,菜心烩羊心,口蘑炒羊肺,朝天椒焖羊肠,芝麻羊蹄筋,羊血杂汤。
掌勺师傅的手艺不错,现宰的这只羊更不错,于是,做出来的这些个菜的味道,就理所应当的不错了。
王天一夹了块羊排压在了王铎端起来的饭碗上,然后才举起桌上的酒杯,豪爽的与别人连连碰着。
院子里气氛热烈,大家吃的高兴,说的高兴,喝的更高兴,吵吵闹闹的声音与开怀大笑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向着四面八方传去……而这传着传着的就传到了李顺的耳朵里,李顺是来村口小卖店给他爹打酒来的,因为李宝柱家离这村口很近,所以越接近小卖店,吵闹的声音越大。
“这是哪家在吃席呢?”李顺把空酒瓶子往人柜台上一甩,扯着脖子,一个劲儿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看着小卖部的是个肥胖油腻又八卦的大娘,闻言立刻没好气地说道:“能有谁家,自是然最近发了大财的李宝竹家了。”
你说这风水轮流的多块啊,两个月前,他们村里绝大多数人还在心理笑话那个李宝柱又傻又蠢呢,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段日子,人家又傻又蠢的,不仅发财了,还成了附近远近闻名的名人了!
“李宝柱?”李顺挑了挑自个的眉头:“就是家里出了个羊王的那个?他家今儿啥事啊,咋不通知我家一声呢?”
肥腻大娘听了这气地飞了过去,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的挖苦道:“为啥要通知你家啊,你老爹老娘是个冷水烫鸡一毛不拔的,谁家有事需要随礼了,那是从来都不带上前的。久而久之,谁还愿意请你们?”李顺听了这话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回头就想要骂这泼妇几句,可是这肥腻大娘可是这村里有名的利嘴,论骂人,十个他也顶不上人家一个。
于是,李顺心理立刻就怂了,偏偏脸上却要做出一副小爷我不稀罕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高声高气道:“快点给我把酒打上,老娘们家家的,墨迹什么!”
拎着个酒瓶子,李顺一摇三晃的往家去了,回去的路上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想的,竟是顺着声音,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