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无辜啊,”
胡鹰苦笑了一声,从虚无中穿行而过,瞬间到了养心殿的门前。
“老臣胡鹰,前来觐见陛下。”
胡鹰喊了一声,大门就是轰然打开,他一步一个趔趄,刚进大门,就五体投地的拜在了地上……
“老臣胡鹰,恳请陛下,诛杀祸国之人。”
他趴在地上,低沉咳血。
水英光高居龙栾,身边是甄公公伺候着,在他的旁边,还站着白鹤镂空,金丝环身的永昌侯任帘。
水英光盯着胡鹰,眼底寒光闪烁,笑道:“胡爱卿不必多礼,起身吧。”
“老臣不能起!今日老臣以死相谏,望陛下诛杀贾宝玉,以全陛下神武之名!”
“你威胁朕?”
水英光勃然怒起,养心殿的大门轰隆关闭。
他杀机四溢,尽数针对堂下趴伏的老臣!
胡鹰却是不管不顾,继续道:“陛下,孔圣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都是‘下愚’之人,只可以让他们服从,不可以让他们接受太多教化!
陛下,要是百姓能够开山、燃山、凝练文胆,都有了捉星拿月的本事,世上定然大乱。贾宝玉必须死!不然的话,您在史书上的名声可就坏掉了!”
“现在掌管史书记载的,是法道儒家的人吧?”
水英光缓缓坐下,冷声问道。
胡鹰颤了一下,回禀道:“陛下,都是忠君之人,分什么王道法道?”
“你说这种话,自己信吗?胡鹰,你被耳中俗人所扰,这俗的一种,恰好能句句刺痛你的心扉,难道你还想不明白?
朕不想明言,念在你劳苦功高,朕还想给你留上一分脸面。你,自去吧。”
此话一出,胡鹰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抬起头,张嘴想要开口。
可是这时候,突然,宝玉从龙栾后走了出来……
“胡鹰!”
宝玉怒然呼喝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好好的孔圣道理让你扭转成愚民的道理,我这个在你眼里该被扒皮拆骨的,今个,偏是要和你说道说道!”
闻言,水英光和任帘的脸色大变。
就连甄公公,也是诧异的看着宝玉——这小子,忒大的胆子!
宝玉才不管这些,听到胡鹰的那些话,他真个想杀胡鹰了。
【都成了不死不休,还留个什么情面?神魔之障,用这个杀他!】
想起胡鹰正在被耳中人困扰,还恰好是其中的俗人,那就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胡鹰此时,可是处在一个极其虚弱的情况下!
只要他句句抨心,敢说不能骂杀封号进士?
他大步上前,一步一句,句句义正言辞!
他要骂杀胡鹰,然而他说的,也是他认可的道理。骂杀封号进士,不是真正的道理,那可不成……
只见宝玉一步落下,愤然道:“孔圣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讲百姓要是守法善良的,就让他们自主行为不要过多约束;那些愚昧暴戾的,就惩戒教导使其知晓过错!
可是在你的嘴里,却成为了愚民!那么在你的眼里,百姓和猪狗何异?”
“竖子安敢妄言孔圣经意?”
胡鹰愤然嘶吼。
宝玉微微一笑,又是一步落下!
“孔圣有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其有言:‘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如此广传教化之圣人,在你嘴里却成了豢养猪狗之徒!
我以为董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又弄出个神魔之障出来是个败笔,如今才明白,要不是有神魔之障,天下百姓是何等凄凉?
胡鹰,你该死!”
“小儿!无知小儿!”
胡鹰的脸色铁青,指着宝玉喘不过气来。
宝玉句句诛心,要引发他内心的魔障,又让耳中小人有了说头,不断在他的脑海回响魔音!
他好不容易开了口,怒道:“无耻小儿!要不是有耳中小人作怪,老夫定然驳斥于你!呼呼,驳斥你到怀疑本心,驳斥你没了根底修行!你你你……”
“我什么我?”
宝玉再次上前,卡下距离,得距离水英光近一点。
他冷笑喝道:“都说你是千古忠臣,可我刚才听着不是啊!你说陛下的名声,说白了不就是讲你自己的名声?
听听你自己的道理——可忠君!可为国!傲骨不屈者,名垂千史!你到底是想忠君为国呢?还是更想名垂千史?你是想法道儒家书写史书名垂千史吧!为了这个,连天子都敢威逼,你还说什么忠君爱国?”
大笑了两声,宝玉啐了口唾沫,差点啐在了胡鹰的脸上。
“我呸!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老儿,谈什么忠臣?谈什么名相?鱼肉百姓的腌臜老货,你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老夫不是!”
胡鹰冲着水英光连连磕头,大声嚷道:“陛下明鉴!老臣一心为国,忠心可表!老臣对比下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呐!”
“你还敢说不是?”
水英光叹了口气,摇头道:“胡爱卿,朕本想给你留上一点脸面,宝哥儿呢,也不愿意平白招惹你这样的能臣。可惜你咄咄逼人……
罢了,你看看自己的脸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臣的脸上?”
胡鹰连忙幻化水镜,只是一照,仰天跌落在地上。
“老臣的脸,这,这是神魔之障?!!!”
宝玉看了看胡鹰的脸,只见上面黑纹纠结,玄奥邪异的缠绕了两个眼眶。
他有点无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