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钱谦不知自己坐在这里已经多久了,此时的他好像丧失了方向感。饥饿,疲惫,困倦,全都在侵蚀着他的精神和身体。虽然闭着眼,但他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他开始努力的回想,自己之前来到这里的过程。
从他在停尸房门口发现那张纸条开始,一直到他走进停尸房内,再到他发现,多了一具尸体,最后是,那具尸体站起身来袭击了他,尽管回忆这了这些画面,但他的记忆点都是破碎的,全都不记得细节。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是昏昏沉沉的,仿佛对很多事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拼命的摇了摇头,希望驱散自己脑部的疼痛与模糊。可这么做,并没有让他感觉稍微好一点。
眼前是一片黑,钱谦感觉自己,好像坠入深渊一般,越下越沉。他感到自己内心的唯一的那一点光亮,在逐渐的消散,他开始害怕起来,他害怕没有人来救自己,他就这样一直,甚至永远的待在这里,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化为一堆白骨。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人,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周至,陆禾,以及刑侦队里,每一张他所认识的脸,那些脸,也在慢慢的变得模糊,开始远离他。此时钱谦的精神,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崩溃,他想拼命的大喊来借此发泄,但就算他想,也根本没有办法,他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了,一声也叫不出来。因此,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释放着自己最后被黑暗,即将吞噬的灵魂。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听见了什么似的,难道是他的错觉,不,他的确听见了什么,是人说话声,那声音很小,很轻微,但还是一句不拉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六哥,那警察怎么办?”
“警察,都是你,自作主张地把他弄来,哼,不过算了。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警察,你去把他弄死,不,不,应该叫他生不如死,你去好好的折磨他。”
“哎,好的,不过六哥,折磨他,是怎么个弄法?”
“你怎么这么蠢呢。随便剁掉他的手指啊,摘掉他的肾,随便你怎么弄,反正一定要让他觉得活着比死还难受就行了。”
“那行,那我去了。”
短短的几句话,听的钱谦是冷汗直冒。在他的心里,已经惧怕到了极点。纵然,作为一个警察的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但面对现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困境,论谁,也不可能保持冷静,和做到绝对的英勇,无所畏惧。
钱谦的浑身都在颤抖,感觉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他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远处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像是皮鞋才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般。钱谦睁大了双眼,穿着粗气,他直感觉,自己胸口发闷,像是什么堵着出不去一样,特别的难受,难受到,要将他活活压死一样。
那脚步声停了下来。钱谦望着黑暗,发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忽然亮起了小小的亮光。“咔”的一声,那亮光逐渐扩散开来。钱谦眯着眼睛,看到那亮光处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走进来,在墙上摸索了许久,随后,黑暗中发出了类似开关被打开的声音。
“嗡”的一声,黑暗被驱散了,这里瞬间亮了起来。钱谦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痛,他立即闭上了眼睛,随后,在慢慢地试着睁开眼睛,他一开始是眯着眼睛的,直到适应了这亮光后,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在他眼前,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帽子,口罩的男子正站在他的面前,这人像是一个医生一样,他的腰间鼓鼓的。看了看钱谦,他蹲下身子,忽然就一巴掌拍在钱谦的脸上,他在口罩下的那张嘴,动了动。
“喂,没死吧!”
钱谦眨了眨眼睛,算是终于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除了头顶的一盏灯外,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些信息,钱谦也无法判断自己在哪。
见到钱谦并没回答他的问题,那戴着口罩的男子一把拽住钱谦的头发,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我跟你说话呢!”
钱谦挣扎着,嘴中“呜呜“的哼哼起来,那戴口罩的男子放开他,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就一把撕掉钱谦嘴上的胶布,问道,“你要说什么!”
被撕掉嘴上的胶布,钱谦只感嘴部的一阵刺痛,他活动了一下嘴唇,咳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叫喊着,
“你是谁!这是哪里!放开我,放开我!”
那戴着口罩的男子站起身来,立马一脚踹在了钱谦的胸口,钱谦被这一脚踹翻在地,由于他的四肢都被绑住,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钱谦跪在地上,想用这样的姿势使自己重新坐好,不过,这样也让他稍显狼狈。
“哈哈哈”戴着口罩的男人看着地上狼狈的钱谦,笑了起来,钱谦则是瞅准时机,一下子用后脚发力,拿自己的脑袋顶在了男人的肚子上,没站稳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撞倒,钱谦拖着被绑起来的手脚,艰难的向门外移动着。
可惜,他还没走两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就从他的脚腕处传遍了他的全身,“啊”的一声,钱谦倒在了地上。他努力的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脚腕处,被刀割出了一个大口子,一半的肉,被削掉了,伤口的地方,顿时是血流如注。
“妈的,还想耍花样,警察叔叔,你好厉害啊,哼。”戴着口罩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折叠砍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