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摇头道:“我没事,你回去吧,我在这呆会儿。”
“你不回家?”何山青问。
“不回。”白路跟钱鑫说:“你们还不走?没必要跟我在医院耗着。”
钱鑫苦笑一下:“怎么走?”
白路也笑了下,跟何山青说:“赶紧弄翁一,我得找个人出气。”
何山青无奈笑了下:“好,我先回去。”跟钱鑫几个人挥挥手,转身去停车场。
白路在门口坐上好一会儿,起身走回医院,回去燕子的单人病房。
差着还有二十多米远,脱下鞋拎在手里,轻轻走过去。
走到门口,隔着玻璃往里看,燕子在哭,身体靠着枕头,眼泪就那么滑下来,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更低的是小白的呜咽,一边拱着燕子,一边低声呜咽劝她别哭。
在白路走到门口那一瞬间,小白似乎发现到他,偏过头看向玻璃,便是看到白路。
白路被小白吓一跳,小白眼睛下方的毛已经湿了,是被自己的泪水打湿,小白在哭。
白路忍着不进去,忍着不出声,静静看。
小白又转回头去轻拱燕子,劝她不要哭,不要哭。
燕子突然就不哭了,抬手擦眼泪。又摸纸巾擦鼻子、擦眼泪,平息会儿情绪,摸着小白说话:“给你唱歌好不好?我唱歌,你鼓掌。”
小白低低呜了一声。
燕子说:“记住,要鼓掌。”然后就唱了:“如果我能看的见……如果我能看的见……对不起对不起,忘词了,本来唱的特别熟,重来,等我想想词。”
想了好一会儿,重又开始歌唱:“如果我能看的见,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就能轻易的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
初春的北城,初春的下午时光,医院病房里有一个女孩在轻轻歌唱,病房外有个男孩静静倾听。
也许燕子的嗓子不是最完美,也许唱的不是最好听,可绝对最打动人心。
,还用小号吹过这首歌,可是听燕子歌唱,从她一开口,便轻易掉进歌声中,掉进燕子倾诉的情感中。
一首歌唱上三分钟,歌曲结束后,白路依然沉浸在歌声中。
叫醒他的是微弱的扑扑的鼓掌声,小白抬着两只爪子往一起撞,它在鼓掌。
燕子听到了,燕子笑了:“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小白,照顾我这么久。”然后满脸笑容的说:“只是病了,只是病了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死,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一定好好活,然后唱歌赚钱厅唱歌,赚钱给你买骨头吃,我吃肉,你吃骨头,呵呵。”
这番话说的很坚强。小白低叫声汪,表示同意,也表示支持。
燕子说:“你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我说名字,有你想听的就告诉我。”然后一首歌一首歌说名字。
小白好象真的能听懂她说的任何话,好象通灵了一般。在燕子说到第五首歌的时候,它轻轻叫上一声,于是燕子又开始歌唱:“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这半个下午,燕子都在唱歌,小白都在倾听,一人一狗,在医院的房间里度过平安时光。
白路一直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隔着门缝听。稍远一些是钱鑫几个人。
白路不想影响燕子的好心情,为避免有人打电话,把手机丢给钱鑫,让拿出去,他继续站在门外。
燕子唱了两个小时,累了,不唱了,靠在枕头上睡去。小白静静卧在腿边,一会儿看看燕子,一会儿看看吊针,一会儿回头看白路。
白路冲它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钱鑫迎过来问:“你要在这呆多久?”
白路没回答问题,伸手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