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碎的盔甲和头颅一齐在地面上滚动着,还紧抓着刀枪的残肢带出一蓬血雨飞向天空,鲜血如泉水一般的喷涌着,双方的战士正在殊死的搏斗。咽喉被刺穿了一个大洞的蒙古士兵倒下,胸膛被锋锐的长枪刺穿的扎答阑士兵也站不起来,兀鲁兀惕的,忙忽惕的,乃蛮的,蔑儿乞的,泰亦赤的,死者永远倒下,鲜血如泉水舨喷涌而去,活着的战土还在拼命撅杀,继续制造更多的死亡。
广阔的阔亦田平原如同一个巨大而诡秘的漩涡,不断的将生命卷了进去,最终碾做砂土,扬为粉尘,倏忽之间消逝于天地之间。
正在与眼前的敌人交战的兵土被身后的一枪刺中而大叫倒地,躲过刀枪的兵士却躲不过冷箭的突袭,空中不断闪过刀剑的光芒和红血的骤雨,鲜血和着雨水在地面流趟。踏过敌我双方不知多少人的草地化为一片赤红. 湿润的空气中却满是血腥的味道。
蒙古军的诸将都表现的十分勇敢,哲别以经射光了十简箭矢,速不台用拆断了三支长枪,别勒古台换了两匹战马,主儿扯歹和畏答儿的全身都被鲜血染红,每一个冲上战场的大将都身先士卒,努力的搏杀。而红岸联盟军的一方也毫不示弱,各部的首领们纷纷亲自上阵,与蒙古军杀得难分难解。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密,死亡也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大部份兵力都投入到了战场中。胶着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午,这已经不是在双方排兵、布阵、战技的较量,而是在考较谁的精神更为强劲,谁的意志更为坚定。
铁木真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只有三千人马了。其中还有一千二百人是自己的待卫军,四位待卫军的队长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博尔忽仍站在自己的身后,巍然不动。
雨越下越大,每个人身上都被淋得透湿,铁木真身后的九旌白旄大旗被大风卷起,一条旄角扫到了铁木真的脸上。铁木真微微一怔,扭回头去,看着大旗上的九条旌角在狂风中乱舞。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博尔忽四个人的目光也随着铁木真的目光落到大旗上。
木华黎突然大叫道:“大汗,风向变了,风向变了,风再向他们那边吹了。”
其他三个人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开战以来似乎一直再和蒙古军做对的天气终于发生了转变,寒风裹挟着冻雨劈头盖脸的向札木合的联军一方倾泄过去。
“难道是长生天不是在我这一方吗?”在战场的另一端,正在指挥着联军作战的札木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转变的天气。
博尔术立刻道:“大汗,是时候了,乘着风向改变,我们应该给他们最后一击。”
铁木真点了点头,忽然道:“札合敢不叔叔,现在该你出场了。”
札合敢不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杆,道:“铁木真汗,要我为你做什么?”
铁木真微笑道:“札合敢不叔叔,我给你两千人马,你再带领着你的三百人,打出克烈部的旗号,从敌军的左翼攻过去。”
札合敢不怔了一怔,但立刻就明白过来,道:“尊命,铁木真汗。”
铁木真一回头,道:“木华黎,博尔术,赤老温,博尔忽,你们四人跟我一起去攻击敌人的右翼,这一次一定要打败他们。”
“尊命,大讦。”
“风向变了,是长生天在保佑我们。”
随着蒙古军最后的人马加入了战场, 尤其是身为蒙古汗的铁木真亲自出战,整个蒙古军的士气都为之一振, 刀和枪又重新开始闪烁着锋锐的光芒,本来以经疲惫的身体又充满了力量,勇气和必胜的信心从每个人心底升起,他们一边呐喊着,一边奋勇的杀向了联军,蒙古军的气势终于彻底压倒了联军。
事实上现在的战场上双方的人马都交织在一齐,方位并非那么清晰,风向的改变,实质对联军并没有很大的引影,但给人心理上带来的变化却是最可怕的。
“风向变了,是长生天不在保佑我们了,我们要败了。”
“长生天是站在蒙古军的那一方,我们是不可能取胜的。”
悲观的情绪陆续传遍了联军,坚强的意志也开始动摇,曾经也是高昂的士气顿时一泄千丈,联军的阵角也开始松动了,人马在向后退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札木合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乃蛮部首领不亦鲁黑纵马来到了札木合的面前:“古儿汗,克烈部……克烈部的人马也参战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札木合大吃了一惊,道:“不亦鲁黑汗,你说的真的吗?克烈部的人马也参战了?”
不亦鲁黑道:“没有错,我看的很清楚,他们打的是克烈部的黑旗,还有札合敢不和他的两个儿子也参战了,这还有错吗?”他在乃蛮时久和克烈部作战,因此对克烈部的习惯和将领都十分熟悉。
“王罕这只老狐狸,想不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参战。”其实如果这个时候札木合和不亦鲁黑稍微再冷静一点,或是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这支所谓的克烈部的人马,不过是由蒙古军改扮的。真正算是克烈部的人马其实只有札合敢不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三百亲兵。但是由于风向的转变造成的巨大心理落差,不反使两人丧失了继续观察下去的耐心,也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同时彻底击败了札木合继续坚持战下去的信心。
“不亦鲁黑汗,长生天不在我这一方,看来我们是要败了。乘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