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微微一笑,道:“你一去广南,便数月没有信,我听说杨炎在隆兴府屯军抵抗金军,想着你一定会在这里,所以就赶到这里来了。”又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是不想再见那些金人的嘴脸,才离开临安的。”
光衍道:“金人难到搔饶到栖霞寺中去了吗?”
智空摇摇头,道:“那到是还没有,不过现在在临安城中,全是金军说了算,那怕是一个小卒,也可以在临安城中为所欲为。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在金人手下当差的宋人,简直比金人还凶还坏,许多坏主意反而都是这些人弄出来的。”
光衍也苦笑了一声,道:“亡国之民,莫不如此。”转头又对那两个小沙弥道:“这里不用你们伺侯了,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小沙弥佝两僧施了一礼,都退出门去。这时屋中只有他们两僧,智空这才压底声音道:“师兄,你不是一直打算劝杨炎成事吗?我看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你劝过他没有?”
光衍点点头,轻道:“我先前到是试探过他一次。”
智空道:“他是怎么说的?”
光衍便将自己与杨炎的一番谈话说给了智空听。智空听完之后,颇为失望道:“看来杨炎确实没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师兄这些年来的功夫只怕是白废了。”
光衍微微一笑,道:“未必,贫僧的看法到是与师兄恰好相反,我看杨炎迟早会有夺取天下的时候,而且这一天绝不会远。”
智空一怔,道:“这又何以见得呢?”
光衍道:“师兄以前就曾说过,杨炎并非热衷权势之人,因此要他生出谋夺天下之心,岂是能一朝一夕能够成的。我那番话其实只是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使他知道,他现在以经有左右天下大势的能力,这颗种子自然会慢慢生根发芽,一但外界条件成熟,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智空道:“师兄所说的外界条件,不知是指什么?”
光衍道:“现在太子虽然以经继位,但无论从那方面来看,比起先帝都差之千里。先帝在时,虽然对杨炎时时防范,但一但启用杨炎,却是完全信赖,绝不制肘,而且还有虞相在侧,随时可以宽解疑虑,因此也绝不会乱信谗言。而新君性格懦弱,又无甚主见,这类君主,最易被小人所骗,误信谗言。而身边的大臣陈俊卿、韩彦直之辈虽然忠正贤良,无奈见识、阅经、都不及虞相,梁克家、洪适之辈更是平庸之人,太平时节或可无为而治,在这乱世之中,却是难堪大用。至于史浩、龙大渊之徒,曾觌、张说之辈,便都是奸邪小人,治国安帮百无一用,嫉贤妒能,搬弄是非却都行家里手。还有李皇后的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他们在天子身边,不愁弄不出事情来。”
智空道:“师兄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弄出第二个‘莫须有’来吗?”
光衍微微笑道:“自古以来,君子斗不过小人,都是如此。不过杨炎虽不是热衷权势之人,但也非愚忠愚孝之辈,一但事情到了生死关头,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奋力抗争,绝不会坐以待毙的。不过到了那时,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智空这才明白过来,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道:“师兄高见,贫僧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