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你去告诉他,就说老夫今日身体有恙,一概不见客人。”史浩挥了挥手,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史弥远说道。
“慢着。”史弥远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出去,又被史浩叫住,“以后无论是什么人来拜访老夫,你都如此回答对付便是,不必一一向老天禀报。”
等到史弥远送走来客,又回到史浩的书房中,才道:“父亲大人,高原来拜访您二次,也是一番好意,您为什么不见一见他?”
“好意?什么好意?”史浩背着双手,冷笑一声,在房子里来回踱了两步,道:“高原是谁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史弥远微微一笑,道:“孩儿自然知道,他是洪适一力举荐起来的人,而洪适现在以经和梁克家结成了一党。”
史浩满意的点点头,又坐回到椅子上,道:“所以高原来找我,绝没百别的事情,不过是想把我拉到梁克家、洪适他们一党中去罢了。”他又拈了拈长须,自嘲笑道:“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有人惦记。”
因为史浩也是之前参与陷害杨炎的当事人之一,在杨炎脱困之后,虽然史浩临阵变挂,没有跟着赵惇一行人去赣州,侥幸逃脱了性命。虽然后来史浩也附合杨炎,拥立赵忱为君,但众大臣都认为在赵忱继位之后,将会第一个拿史浩开刀,至少也会让史浩罢职,只给他一个虚衔,算是保全他的面子。因此也怕受史浩的连累,一时间史浩府前几乎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那知赵忱以经继位十余天了,史浩却依然稳稳坐在参知政事的位置上,丝毫也没有要被罢职的迹像。到是令人大出意料。
不过现在史浩的表现也比以前低调了许多,轻易也不发表意见,而且对于赵忱的决议,全都一力赞同,绝不反对。正因为如此,赵忱、赵倩如、赵月如等人才觉得暂时仍然可以留住史浩。因为史浩不同于龙大渊、曾觌、张说这些孝宗的内臣,他原是孝宗做太子时的老师,而且为人在士大夫中也颇有名望,因此继续留史浩在朝,对于稳定人心大有益处。
而其他大臣见状,也对史浩不由重新重视起来。纷纷揣摩,史浩到现在能够还保持不倒,必有特别之处。因此又开始有不少人上门拜访史浩。但史浩除了正常的上朝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家中安坐都一概不见。就连梁克家和洪适一党的人也不列外
史弥远迟疑了一下,才道:“就算是他们来找父亲大人,我看也不是坏事。难到父亲大人就甘心从此这么沉寂下去不成。”
原先的朝中大至分为三党,以陈俊卿和韩彦直为首的主战,而龙大渊、曾觌、张说、史浩等人主和,两派一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而梁克家和洪适在两派其中保持中立,即反对武身收复失地,也反对向金国割地纳币求和,而是主张划江而治,以备金军,但不可轻易进军,因此也称为主守。
现在龙大渊、曾觌、张说、史浩等人的主和派几乎以乎全军覆没,因此主战和主守两派之间不存在缓冲,渐渐也有激化的趋势。但且前的形势很明显,皇帝很明显的倾向主战一方,主战派大有抬头之势。对于主守派的梁克家和洪适来说,急需要找到新的盟友,扩大自己后力量。而历经这次风波未倒的史浩无疑是一个直得拉陇的人选。因此主守派的得力干将高原才受梁克家的差派,连续两次来拜访史浩,可惜都吃了闭门羹。
听了史弥远的话,史浩不以为然道:“不想沉寂又如何,现在皇上是杨炎拥立的,又倾向主战,自然会重用杨炎、陈俊卿、韩彦直这批人,留住我不过只是为了安稳人心罢了,如果我还那么不知趣,只怕早就被罢职了。”
史弥远皱了皱眉,道:“我看未必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皇上不是刚刚免去了杨炎广东、广西制置使的职位吗?到像是有意在削减杨炎的权力。”
史浩呵呵笑道:“同叔,这个你就不懂了,此前杨炎兼管四路,这本身就不正常,而且自从临安失守之后,杨炎虽然还兼任着广东、广西制置使的职位,但二广的事情他一直就顾不上管,都是由别人代管,因此这一次被免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况接替杨炎位置,出任两广制置使的人:辛弃疾本来就是杨炎在广西的下属,赵汝愚是得杨炎的推荐才做上广州知州,而兼任两广转运使的岳霖的儿女都跟着杨炎。他们都是和杨炎关系很深的人,可见这一次免职并不是皇上对杨炎有什么意见,更不是要削减杨炎的权力,而是有意在试探。”
史弥远道:“在试探什么?”
史浩道:“要知道现在皇上还年轻,皇位也是全靠杨炎,才坐稳得。在这个时候绝不会轻易削减杨炎的权利,如果十年以后嘛,或许还差不多。所以如果我想得不错,皇上是想趁这个机会,试探那些人对杨炎不满,这个时侯,如果谁出头攻击杨炎,必会被皇上重重责罚,用来警示后人。”
史弥远想了一想,才道:“父亲大人说得是,我没有看到这一步。”
史浩淡淡道:“傍观者清,就像你当初劝我留在天临府一样,梁克家和洪适都不是笨人,可惜当局者迷,没有看清这是个陷井响。”
史弥远皱了皱道:“皇上年经轻轻,难到就有这样的城府了吗?”
史浩漫不经心道:“也许就是杨炎教他的吧,管他怎么样呢,现在老夫反正是绝不能再趟这滩浑水了。梁克家和洪适爱怎么闹,就让他们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