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楚州与海州交界的海面。(}
艳阳正盛,在海面上撒下金波万丈,随着海面的起伏,如同一副灿然的织绵。两艘大船正在海面上乘风破浪,相对而驶,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翻白的痕迹,但随即又消失无踪了。
杨炎站在神舟的船头,看着对面渐渐驶近的金国战船,在船头上同样站立着完颜长之和完颜陈和尚两人,完颜长之面带微笑,还向这边挥了挥手。
杨炎对金国的战船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立刻下令给对方发旗号。旗手立刻将旗号打出,金国的战船收到旗号之后,立刻将帆篷全都放下,宋船这边,也同样放下了帆蓬。两艘巨舟就在海面上相隔着五百余步各自停泊,不再前进。
杨炎回到舱內,独孤痴在船舱中端然稳坐,长剑带鞘,横放在膝前。左右有江湖三奇和水镜水月相陪。赵月如站在水镜的身侧,凌翔和黄明霞垂手站在独孤痴身后。
杨炎道:“前辈,他们以经来了。”
独孤痴点点头,抓起长剑,长身而起,大笑道:“今日一战,可以足慰平生了。” 说着大步走出舱去。舱里的其他众人也都起身,跟着他一起出去。
走出舱门,海风呼啸,吹得独孤痴黑衣拂动,一头乱发如狂草一般在风中飞舞。独孤痴径直走到船头,看向对面的船上,而在金国的战船,一身灰布僧衣的普风同样也屹立在船头,两人的眼神横跨过五百余步的海面,不受任何阻拦似的剑锋相对地交击着。
在这一刻,两人的心灵已紧接在一起,眼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金国的船上,普风的四大弟子,完颜长之、完颜陈和尚、还有安泽和他的两大弟子也都蹬上了甲板,各自都带着激动不己的心情,期盼着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对决。
两人对视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只听普风双手合什,施了一礼,道:“你我同时蹬舟,会战于海上,如何?”
独孤痴微一欠身,然后扬天长啸,道:“好,能与大师一决雌雄,此生再无憾矣。”
杨炎急忙命人放下小艇,独孤痴从船头一跃而下,落在艇中,内力透足传下去,小船立即翘起头来,船尾处水花激溅,艇身像会飞翔的鱼儿般,箭矢似的像前疾驶而去。而在对面,普风同样也蹬上了小艇,迎着独孤痴,进驶过来。
在四十年前,普风曾经与当时佛、道两派的第一高手,少林寺的主持静修禅师,天师道的祖师鲍叔方两人在泰山之颠对决,经过了七天七夜。虽然关于这次对决的各种传闻众说纷云,但却没有一人能够真正见到,在这七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说,再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而独孤痴当年纵横江湖,号称不败,但性格古佳,行踪不贞,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正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人也不多。
只有这一次,却能够有幸见到当世的两位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杨炎心中的兴奋与激动之情,也是难以自制。
但像这样乘船在海上对决的一战,更是从所未见。向况海上远不比陆地,风急浪凶,变化莫测因此不仅要注意对手,而且时时都要留神脚下的小艇,其中又凭添了许多难以预料的变数,稍有不慎,就会艇翻人亡,一败涂地。不过两人敢选用这样的交战方式,也足见两人艺绝当世,单是这种对决方式,就以经足可称为传奇了。
众人的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看着海上。
一时间海风大作,天空中云霞翻腾,骄阳时隐时现,海上卷起万丈金波,连神舟这样的巨船都有些上下颠簸不止,而两叶轻舟在风浪之中, 虽然也上下起伏不定, 却是始终都保持着直线方向前进, 任凭风浪再大, 也改变不了。
突听“呛然”一声龙吟,独孤痴的长剑出鞘,剑身平举,遥遥指向普风,轻舟虽然起伏不定,但剑尖却始终不离一点固定的位置。而对面艇上的普风,虽然在独孤痴剑气笼罩之下,削瘦的身影依然如标枪一般笔直,两侧垂下的双臂微微张,形成奇异的手形。
两舟相离更近,两人目光中的兴奋之情也越来越炙热。
海面上立刻充满了肃杀之气,就在两舟相错而过的一刹,独孤痴手中的长剑平平刺出,击向普风。这一剑乍看平平无奇,但在宋军的大船上,目光锐利如江湖三奇、杨炎、赵月如却以看出,在长剑刺出的过程中,剑尖寒芒颤动,眨眼之间,己震动了百千余次,剑光闪动,连艳阳也仿佛失去了神采,诡奇变化之极,令人难以想像。又不禁暗暗叫好。
而在金军船上的众人, 只见普风的全身仿佛都在剑势的笼罩之下,但却又偏偏不知这一剑将从和方刺出,人人自付,如果换了自己对上独孤痴这样神鬼莫测的一剑,不仅架无可架,简直连躲都无处可躲,唯一的方法就是跃入海中逃命。虽然知道普风武功绝世,但也都不由暗暗但心。
然而就在这时,普风右手握拳,一拳击出。
这一拳挥出,平平直直,不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击出速度也徐徐缓缓,一点也不快。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拳,却恰到好处的击中独孤痴的剑锋。或者说是独孤痴的光剑在变化出无数变化之后,却偏偏准备无误的刺中普风的拳头。其中的幻玄奥妙,实在令人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蓬”的一声响。剑拳相击在一起,在两舟方圆五丈以内,海水被激得冲天而起,碧波、艳阳,与拳风剑气相映,直似七宝莲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