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鹄出使南宋,离开中都之后,完颜长之立刻下旨,责成纳阑明安负责,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土地,核实挟户隐田,为改革税赋制度做准备。
在张鹄出发之后,完颜长之、完颜福寿、纳阑明安等人商议,完颜福寿提出,改革税赋关系重大,一但实施,必然会损害到许多女真贵族的私人利益,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反对,因此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谨慎而行,建议不访先在一二路地方试行,等有了成效之后,再在全国逐渐推广。
对岳父的提醒,完颜长之虽然也深以为然,但他却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必须马上就施行。不过也为了尽量降低女真贵族的反对情绪,在下旨中只说是因为户籍破坏,诡名挟佃,造成经界不正,赋税无依,因此朝廷需要核实土地,查出漏户,使民有定产,产有定税,税有定籍。还并没有说是要改革税赋制度。先把土地数量查明之后再说。
完颜福寿见完颜长之主意以定,也知道时局也不容大金缓慢行事,因此也不好再深劝。只是尽量把各项工作做得细致一些。
然而完颜褔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而完颜长之也有些低估了底下官员们的头脑,以为自己这点小把戏可以哄过他们。论行军打仗,放眼整个金国,确实没有人比得上完颜长之,但说起为官之道,完颜长之可还只是个新手,而官员们之中,却不乏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以上,早己熬成了老精鬼。那会被这点障眼法所骗过的道理。
金国的土地兼并现像也十分严重,全国八成的土地都以经集中在女真贵族官僚手中,虽然他们不一定猜得出朝廷是要改革税制,朝廷无冤无故,好端端的突然开始清查土地,任谁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因此也纷纷猜测朝廷此举的目地是什么?
有人认为朝廷是要没收自己的土地,也有人认为朝廷是打算在官员中找几只肥羊来宰,不有人认为这是完颜长之现在坐稳了皇位,准备借清查土地为借口,打算排除异已,虽然众说纷云,但人人都清楚,绝不会有什么好事。由其是那些隐藏侵吞了大量田产的女真贵族,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尤为紧张,生怕自己被查出来,对朝廷的这项决议十分反感。
就在旨意公布的第三天,就有人上书,对朝廷提出清查土地的目地提出质疑,并且现行的土地制度以经沿用了近二十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又要清查。而且大金的百姓也己习惯,并无不适之处,冒然重查,岂不是成了扰民之举。
这道奏章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又有二十多道本章上奏,纷纷指责朝廷,不应该重新核查土地。
完颜长之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想要查清了土地,都这么困难,心里也十分恼火,大金入主中原不过才五十里,別得没有学会,到是把汉人不做实事,沽名吊誉,好说大话虚言,名不苻实的毛病学了个十足。于是在次下旨,重申朝廷必须要淸査土地的决心,不容改变。
而官员们见况,也马上改变了角度,上书对朝廷提出核查土地的目地提出质疑,纷纷在奏章中猜测揣摩,朝廷的真实目地,有说朝廷要与民争利,也有说朝廷是要加税,还有说朝廷要强征土地,总之都不是好事。
完颜长之不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旨中的这些理甴本来也十分牵强,是站不住脚的,这一来确实是被实中了要害,于是完颜长之终于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因此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度下旨,说明淸查土地,是为改变税制做准备。 以后大金的税制要改为以田产定税。
然而先前还只是中下级官员反对,但得知了朝廷清查土地的真实目地之后,一些高级官员也加入到反对的阵营中来,九部官员中,就有九个待郎,四个尚书都上书反对朝廷改革税制。因为他们每个人本身,就都拥有大量田产,一但改变,受损的就是自己,因此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切身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反对朝廷的变法。
而完颜长之也准备好了各项说辞,打算和官员们辩论一番。完颜长之自信,自己能够说得过群臣,因为理由很简单,交税服役,是每一个人对朝廷应尽的义务,这一点无可辩驳,而按土产定税赋傜役,使税役公摊,多产多交,少产少交,公平合理。而且还有南宋成功的例子。
但令完颜长之始料未及的是,在政治领域,官员们远比他想像的精明,知道在大义和道理上是说过去,因此没有人在这些方面和完颜长之纠结,而他们打出的,是一张更为厉害的王牌,那就是祖制。改革税赋制度就是违反了太祖太宗皇帝定下的祖制。因此他们把金太祖、金太宗的时代形容的完美无缺,后任的皇帝是绝不能更改。
完颜长之不禁又怒又气,事实上金太祖、金太宗时代,在政治上的最大成效就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建立了符合女真族发展的谋克猛安制度。但经过了熙宗、海陵王、世宗三代的汉化变革之后,早己改得面目全非了。这时居然也拿出来做为反对自己的理甴。
完颜长之这才知道,为什么在汉族的历史上,每一次改革都是无比艰难。远的不说,就是自己的敌手南宋,就经过了好几次变法,除了最近的一次之外,毎一次都闹得土灰土脸,无果而终。但现在大金的变法以经不是箭在弦上了,而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也必须继续走下去。
最有效的办法茣过于杀人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