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清晨时分,慈云寺的钟声例行的敲响,飘出了老远, 也压过了慈云寺周边商版行人叫买的声音。
只听“嗒、嗒、嗒、嗒、嗒” 一阵清脆的马蹄击蹄青石地板的声音传来,只一辆甴两匹栗色大马拉着一辆华丽马车在大道中间驰来,在马车前后,还跟随着二十几个骑马的青衣家人,一个个打马扬鞭,挺胸叠肚。一看就是达官贵族出行的样子。
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向大道两旁避让,唯恐不留神被马匹撞到, 或是冲撞上了马车,不但自已的生死根本无人过问,还犯了犯上之罪,有冤也没地叙去。
马车一行人沿着慈云寺的朱红院墙行驶,在高大庙门前停住。在山门左右是彩绘的四大金刚的法像,庄严阴森,令人不寒而立,慈云寺的大门高达两达,是全用红漆涂刷,在大门上横齐竖直,钉满了海碗大小的镀金铜钉,不过这时山门以经全部大开,而且在门前还站立八名僧人,看来是在迎候这马车的一行人。
骑士们也纷纷下马,站立在马车两边,有两人来到马车前,拉开车帘,扶着一人走下车前。那人约五十五六多年纪,中等身材,须发都有一些花白,穿一身暗红色大氅,带一顶六楞云口帽,衣料华贵,做工考究,加上这老者的气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门口值班的领头僧人一见,立刻迎了上来,滿面陪笑,双掌合什,躬身一揖,念了一声佛号,道:“丞相大人,今日有空来到慈云寺,怎么也不先派人来通告一声,好让小寺方丈一应人等迎接丞相大驾。请丞相在禅房稍候,小僧立刻去通知方丈。”
原来这老者就是大金的尚书右丞相完颜宗政,听了那值班僧人的话,完颜宗政摇了摇手,呵呵笑道:“不必了,不必了,佛门仍是方外之地,不必拘泥于世俗常理,也不用惊动方丈大师的大架,老夫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说着完颜宗政举步就向寺内步去。值班僧人见了,也不敢阻拦,忙又双掌合什,念了一声佛号,道:“即是如此,那么丞相请进。” 他当然知道,虽然完颜宗政说不用拘于常理,但来的可是当朝宰相,又岂能慢待,立刻又向身边的一个小沙弥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小沙弥十分机灵,立刻撒脚如飞,跑着去给方丈送信去了。
早在契丹统治的时候,那时中都还叫燕京,慈云寺就以经是这里最大的寺庙。因为契丹人非常信奉佛教,因此把慈云寺修筑得十分华丽庄重,而且香火也非常兴旺,布施的契丹贵族施主也十分豪爽,出手阔绰,捐起香油钱来,往往都是一掷千金。{ }
在慈云寺最鼎盛的时候,寺中的僧人连同挂单的算在一起, 竟多达千余人,仅寺里的田产,就达到近十万余亩。每年可收的粮食就有十几万石,那时寺墙用朱漆涂刷,正殿的屋顶用的是一色的琉璃黄瓦,不仅寺中供奉的佛像都是一色度金,而正殿的释迦牟尼佛像竟是用纯金铸成,奢毕之极,也可见一斑。
后来女真兴起,建金灭辽,因为战乱原因,慈云寺也渐渐衰败下来,田产被新入主的女真贵族强占,纯金的佛像也被金兵砸碎抢走,香火也日渐稀少,僧人渐渐离散,空出的僧舍积满了灰尘,佛像的度金脫落也无修补,院墙也坍塌了多处,朱漆也残破不堪,寺内杂草丛生,野猫野狗四处出入。最惨淡的时候,寺里只剩下三十几个老僧,只能挤在几间小破屋里,每天只靠化缘乞讨一点斋饭度日。
不过随着金国的统治在燕京一带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对昔日契丹的一些生活习惯也渐渐接受。女真人自身并没有很成熟的宗教信仰,因此佛教也非常轻松的为女真人所接受,慈云寺也绝处逢生,逐渐也恢复了几分元气。
后来金国迁都燕京,改号中都,并且进一步推进了汉化,而佛教以其数百年的积累,神秘而玄奥的教议和传统,以及广泛的包容性和适应性,也渐渐在金国的上层普及开来。吃斋念佛,祈祷颂经也逐渐成为金国的达官贵族,豪门大户的习惯。
在这种情况下,慈云寺做为昔日燕京的第一大寺院,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慢慢的又兴旺起来。僧人也渐渐曾多,香火也日益旺盛,虽然还没有达到昔日的全盛状态,但也是以经俱备了大寺庙的气度。
而且随着慈云寺地位的升高,影响力的扩大,并借助中都有利的地理优势,也吸引了不少各地有学识的僧人在寺中挂单,因此也引来了不少朝中高官,和僧人交往,一起说禅论机,颂法讲经,成为一种时尚风气。而完颜宗政也深受这种风气的影响,是慈云寺的常客,并且和好几位寺中的名僧保持着良好的交情,因为他常来,寺中大多数的僧人都认识他了。
完颜宗政随着那值班僧人向大雄宝殿走去。这座大殿在三年前重新翻修过,殿顶又一色覆盖着琉璃瓦,大柱尽用朱漆,殿内的地面全用青砖水磨,光亮可鉴,供桌香案都是用黄花梨木作制,香炉法器全用黄铜铸就,蒲团用丝稠覆面,灯火用红油大腊,轻纱黄幔挽起,供奉着一丈二尺高的释迦牟尼佛像金身。 只可惜这尊佛像还是镀金,不然一切都可以恢复到慈云寺当年最鼎盛的样子了。
这里是慈云寺的正殿,不过在平日普通游客是无法进到这种大殿来,最多只能在殿外磕个头,上一拄香,然后离开,只是在每月的朔望之日,才会对一般的游客开放。完颜宗政当然不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