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几日后伏击,厮杀起来,他们陷得不深,说服他们倒戈雷同,也未必不可能,将来做不成营将、教习,也不至于陷入逃亡生涯。”彭杀认真说道。
“正是如此。”几人一齐点头,谢青云在旁听了,觉着暗营和爹说的故事里这一类组织还是有些不同,并非那般冷酷无情。
至于其他几人,包括对自己质疑最强的多名,都没有因为他知道了他们几人暗营的身份这件事,而表明任何的疑问,这也让谢青云暗自赞叹,这暗营的营法之严。
此时既然副统领彭杀说过,他们便没有权力再去为此多问、多想,只能默认。
“这人叫做陶方,他有个兄弟叫陶博,是灭兽营的中阶教习。”见谢青云对陶方貌似全然不识,一旁的徐逆便轻声言道,此时他们都藏在暗处屏息,那陶方也以为城中再无他人,出了自己人,就是昏迷之人,便没有在意这些,只一个劲的奔走,不知这般匆忙,要去为何。
“陶方、陶博?”谢青云有些纳闷,“为何我在此一年,都未见过他们?”
徐逆应道:“他二人原是律营的营卫,你失踪之后,才转为教习的,所以你没有上过他们教授的武课。”
谢青云点点头,心下明白难怪方才第一个说他们被胁迫的是罗烈,罗烈本就是律营的副营将之一,有可能和这陶方、陶博兄弟二人关系不错,却想不到这陶方背叛,陶博也有可能背叛。心中震惊,才会觉着他们被雷同要挟。才会如此。
待那陶方奔得远了,谢青云、徐逆终和暗营的其他几位分道扬镳。彭杀领着焦黄、罗烈、多名、曲荒四人,向灭兽城北极速潜行而去,看他们五人行走的队列,十分奇特,谢青云精通潜行,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这样的队列,能够让五个人观察到四面八方。无论任何方向有所动静,都能被他们第一时间感知,同样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能将身后死角交给其他几人,确是多人潜行最好的方式。
等他们行远了,谢青云忽然道:“若是加上你,应当相聚他们五丈之外,远远跟着,作为行动暗哨。随时防备敌人。”
徐逆微微一惊,随即笑道:“青云你年纪小小,眼力不俗,平日我们六人一齐。我会在现在罗烈师伯的位置上,而罗烈师伯才是那个暗行之人,他刺杀最强。身法也是最强,观察敌人漏洞空隙更是最强。由他暗行,自是最佳之选。”
“是了。罗营将刺杀很厉害,先前听彭营将提过,怎么给忘记了。”谢青云点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罗烈营将的脾性耿直,又有些急躁,这等性子伏击刺杀,会不会还没到最佳时机,听到敌人某句话,激怒了他,当下先跑出来动了手。”
徐逆听后再笑:“当初我第一次听闻罗烈师伯善刺杀时,和你想法一般,总教习王羲便是因为他这等性子,才招了他入我暗营,这样便很少有人会猜到他的本事,这武国之中,有罗烈师伯这般善于刺杀的武者,可以数得过来,可每个人的性情都是冷静甚至阴郁的,偏偏罗烈师伯是这么个奇怪的人,这事出了总教习和暗营中人知道之外,你就是八个知道的人了。”
谢青云听着一挠头,道:“我怎么总觉着徐逆大哥说话,有股子要杀我灭口之意。”
徐逆听后,想起之前师父彭杀请谢青云来暗营时,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当下撇嘴大笑:“无心之语,莫要见怪,这天色将亮,今夜也就不救人了,你看,咱们去哪儿呆上一日比较合适?”
“六字营,我那儿,雷同他们绝不会去的地方。”谢青云应道,说着话,也不迟疑,接着还剩下不多的夜色,跃上了附近的一株大树,那徐逆也紧随而上,两人在这灭兽城中穿梭不停,几刻钟后,便回到了六字营的居处,谢青云领着徐逆去了自家的庭院。
左右无事,整个灭兽城中的水源早也被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走所有尸蛊毒粉,没吃没喝的,谢青云和徐逆便打坐修行,这武修除了武技之外,自还有心法的修行。
心法,便是提升境界的法门,并非只在要破境时修行,平日恢复陷入死寂的灵元,打坐调息错乱的气息,都是心法的修行,便是气息稳定,灵元皆在,以灵元运转四肢百骸,在血脉中不停流转,也是心法的修行。
这天下心法,无外乎《武经》,可各门各派对《武经》的理解却各有不同,灭兽营的心法向来强于外间,不只是炼化武丹吸纳的灵气时速度更快,平日修行心法,运转灵元时也更顺畅,这样反复运转,对于灵元的精纯,却有着十分的益处。
心法修行和武技修行一般,时间都会不知不觉的过去,很快夜色便再次降临,徐逆第一个从修行中清醒,见天色全黑,也不想多耽误时间,就喊醒了谢青云,跟着以传音玉玦和师父彭杀通了话,他们几人也已上路,去那吞天灭兽弩之处。
通过话后,谢青云十分好奇,当下问道:“不是凌晨他们已经去了么?”
徐逆摇头,认真解释道:“这吞天灭兽弩,安置于灭兽城北城外的山腰之上,那山体被挖中空,吞天灭兽弩就嵌在山石之中,机关开启,山石四面展开,露出其间的吞天灭兽弩。”
“北城之外?”谢青云奇道:“哪里我去过,那山腰之上,山石嶙峋,没有任何平整,如何能让山石成门?”
“这便是机关匠师的鬼斧神工了,你可知多名师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