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圣上微服出巡,不必太过声张,孟大人无须多礼。”说话的时候,那个叫魏明的人伸手将那顶青se小轿的帘布挑起一角,稍稍卑躬着身子,道:“圣上。孟府到了。”
面的人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苍白无力。接着看见轿中先是露出一只龙鞋,然后但见那个数月不见的大唐皇帝李世民慢慢从轿中移驾出来,几月不见,他居然如此苍老,脸上隐隐看出气血不足略显浮白,就连步伐都是虚的,走一步看着都不那么踏实。
李世民,果然是老了,就像头迟暮的老狮,钢牙虽在,却不足以伤人。
“圣上。”孟星河立刻伸出一只手护住李世民的手臂:“臣扶着你。”
对随从魏明淡看了一眼,李世民将自己半臂交给孟星河搀扶着,通常一个君王对自己的身体都是极为看重,就算是不适,绝对不会在大臣面前表露半点痕迹,关乎到江山社稷祖宗基业的大事,深怕自己的某些负面影响会造成朝野震动,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极为小心,那会像现在这般随和,随着孟星河一步步走进了他那府邸。
院子中,原本众人还是一派欢腾。不过随后看见孟府孟前,孟大人一首搀扶着当今的圣上,而且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好像后生晚辈对长辈极礼貌的尊重,这哪里还是君王和臣子,分明是一对莫逆之交嘛。
“圣上万岁。”
有李世民在这里,众人哪里还敢坐着,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跪安。
“众卿平身。”李世民来到杜如晦等几个朝中老臣哪里:“朕以为,今晚这里只有朕一人,没想到诸位爱卿都在呢?看来,孟大人的府上,倒是高朋满座。”
孟星河猜不中李世民今晚为何屈尊到一个臣子家里这似乎于礼法不合。“众大人都是听闻,今夜臣将整个长安城的烟花盘了下来,特意来孟府观看烟花的。”
李世民稍微顿了顿,尽管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刚才那一丝不悦还是被孟星河收入眼底。
“父皇。”
此刻,小兕子公主端着一杯亲自沏的好茶走了过来:“儿臣玩会儿就回去。”
看到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李世民的脸上才露出最真实的笑容。“你二哥呢?”
“儿臣在这里。”李治从杜荷那群人中钻了出来。他其实是极不愿碰见自己父皇的。习惯了潇洒过日子的李治,在心里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当个游手好闲的王爷比做什么君王要快活的多,所以他一向都是不争的,和自己那个在翰林院中当个史官的皇弟李泰差不多都是那种不喜欢受约束的人。
对自己这一双儿女,李世民自然知道他们是不喜欢皇宫那个沉闷的地方,难免会想办法偷偷跑出宫尝试外面的新鲜。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自己那两个从小抱着长大的皇儿会出现在孟星河府上。
“等会儿和父皇一道回宫去。”李世民淡淡说了句,四下望了眼,默不作声,其实是想让孟星河先说话。
“圣上,臣还有事上奏。”
孟星河自不是傻子,找个了个很好的借口,将李世民带到某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他知道,老皇帝夜里来访,绝对不是找他的皇儿那么简单。
这里是孟府后院的一处凉亭,平日里只有孟大人在这亭子中闲坐。在打扫的极为干净的凉亭中,一炉红泥小灶正烘烤散周围的天气发出热气,孟星河的几位夫人在凉亭石桌上准备好糕点之后便全部退出了院子,此刻的院中只剩下他和李世民两人,李世民坐着,而孟星河却不敢坐在君王的面前,只好站着。
“孟星河,你可知罪?”李世民静静坐在那里,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的气概,不是谁都能刻意模仿的。他说话的时候,眼中中充斥某种生杀予夺的气势。任凭谁听到都会被余威所震。
孟星河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臣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李世民只吼了一声,却让人不敢小觑。看着孟星河那不认账的表情,他心里将孟星河所犯下的罪状如数家珍般罗列出来,一件件秋后算账道:“太平教现在可是归你统管?”
平教的事情,李世民不知道才怪。孟星河也不掩饰,回答的干净利落。他知道,太平教的事迟早要和李世民谈判的。
“还算你坦白。”李世民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病态的样子,从那双苍老的眼神中,那一丝精明的光芒隐隐闪烁着,就像一只看着受伤猎物的狮子。
“岭南杨广的四万精兵现在也归编在你的名下?”生怕孟星河歇口气儿就会鬼精的想到其他点子,李世民继续问道。
回孟星河回答的小声些,si自囤积军队可是大罪。而且自己囤积的si军可都是前朝余孽,就单是这一条若给孟星河安个谋反罪,足以让他死千百次了。
“好了。你且坐下。朕有事同你将。”说完了那两件事,李世民抬手一指对面的凳子,示意孟星河可以坐下。
孟星河忐忑的和皇帝平起平坐,凳子坐着虽然舒服,却如同坐在芒刺上钻心的痛。
“圣上。其实,臣这次进京是有几件要事想你上凑。”
“嗯。朕知道。一件是关于天平教的,一件是岭南收编军队之事。该如何做,朕可以给你一个介意。”李世民端着一杯茶水,送到嘴边,喝完之后,用那手指在茶杯中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散。”
孟星河立刻看懂,他不是不知道李世民为何做此决定,毕竟这些人都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