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去,宇文长清已经亲自押着顾朝北进来了。顾朝北身上戴的是银镣铐,手脚皆被禁锢,一路走进来哗啦啦的。
廉将军皱眉,太子虽死,他却知道这顾朝北是个什么角色。当初替太子做事那般尽心尽力,想不到如今最后杀主的也是他,还是个皇子!
如此阴险城府极深之人,实在令人害怕。
“宇文将军带人来得正好。”皇后坐在凤椅上,看着一边的太后道:“母后,臣妾一早就想听听,顾朝北为何要杀害太子。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就听他说说吧?”
太后这几日白发都多了不少,坐在朝堂上看着下头跪着的顾朝北,沉默了许久才道:“刚才他说,杀父之人当如何。谁杀了父?”
不愧是太后娘娘,一问就问到点子上,顾朝北不慌不忙地道:“太后娘娘可查过圣上驾崩之缘由?”
太后皱眉:“太医说是思劳过度,积郁成疾。”
皇后开口道:“母后,臣妾先前就觉得皇上驾崩得太突然,已经命人彻查缘由。结果应该在宇文将军那里。”
朝臣议论纷纷,宇文呈上:“太后皇后娘娘明鉴,臣来之前才拿到此文书,乃太医院院正郭长龄亲笔所写。上书圣上驾崩,非偶然之病,而是有人刻意下毒。此毒为黄泉散,本是查不出来,但最近下毒之人心急,用药过多,故而被抓住了把柄。”
御林军统领史伐龙皱眉上前:“皇上病时,都是太子亲自侍药,如何会有毒?”
顾朝北轻笑:“就是他亲自侍药,才让圣上去得那样快吧。”
群臣哗然,一片议论,太子党站出来大骂顾朝北污蔑,然而皇后却气定神闲地道:“传证人上来。”
如此明显,分明就是皇后一早与顾朝北串通好的,顾朝北杀太子,皇后负责摆平后续。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像是不想再看这一场闹剧。
或者说是没有看的必要,皇后必赢无疑。
上来的证人是寒露,带了太子府大量的密信和黄泉散,哭得梨花带雨地道:“贱妾受皇后娘娘所托,潜入太子府,搜集太子谋反的证据。现在终于不负所托,请太后皇后娘娘明鉴,太子谋逆之心,杀父之行,当诛无疑!”
飞上枝头的青楼歌姬,摇身一变成了皇后的亲信,委屈潜入太子府,现在立下大功。
皇后让人将密信呈上来,又把黄泉散交由太医院查看。住斤在技。
“证据确凿,皇上是太子所杀。”皇后一拍凤椅:“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还有人帮其说话?莫不也是同流合污,谋害圣上之人?”
这一拍,太子党跪下去一片,只有廉将军还站着,一身正气地道:“即便太子弑父,对错也该由刑部定夺。顾朝北杀害太子,并不能脱罪。”
“法外都要容情,更何况现在他是唯一剩下的皇室血脉。”傅大学士站出来道:“伦常之中,父母高于兄弟。太子杀父在先,顾朝北也不过是报杀父之仇。他既然是皇子,此举就是合情合理,更是情理之中。”
“自古血溅皇宫之事多见,大多为不仁不义之徒。登上皇位,依旧可以稳定山河,带来盛世。”言官叶问道站出来道:“顾朝北今日所为,尚且在仁义之中,更是无可厚非。”
不少臣子都站出来替顾朝北说话,到最后竟然开始歌颂顾朝北一片孝心了。
廉将军冷笑:“若是要立此人,臣也没有多大意见。但是要如何同天下人解释?该说他是何人之子?”
皇后之子六皇子已死,太子也已经亡故。后宫女眷本来就不多,要说顾朝北是宫女的儿子,扶上皇位,恐怕有些不妥。
这点皇后也想好了,顺手指着一边站着的年贵妃道:“就说是年氏的亲儿子,本就是她宫里出去的婴儿,算她的孩子,合情合理。”
年氏一愣,看了下头跪着的顾朝北一眼。
宇文长清拱手道:“皇后娘娘,年氏与丞相向来不和,托子给丞相,好像说不通吧?”
文皇后轻笑:“除了在场的各位知道丞相与年妃不和,百姓谁人知道?就这样定了吧,也算皇贵妃今日寻找皇室血脉有功,让她做一回北宫太后。”
下头的三司使年大人连忙出来应和:“多谢皇后娘娘。”
年家势力不小,得皇后这一把搀扶,虽然以后不会有什么实权,但是有太后的名头在,年氏下半生无忧。
太子党头目已失,再与皇后对抗,以后也落不得什么好。众人都偃旗息鼓,反正要找人去坐皇位,顾朝北就顾朝北吧,好歹这人还与太子党众人有些交情。
皇后一党则是觉得顾朝北无能荒唐,万分好控制,扶上位自然对他们大大有利。
双方都达成一致,于是顾朝北身上的镣铐就被松开了。不仅当堂被免罪,而且还被冠上太子之名。等七天丧期一过,便可登基。
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顾家人统统从天牢里出去了不说,北院的女眷还全部被安置进了皇宫。
太后皇后懿旨,今日寻得失落皇子顾朝北,族名明烨,乃皇贵妃年氏之子。圣上驾崩,太子薨逝,此人为皇室唯一血脉,特立为太子,丧期一过,便可登基。
顾府的人都傻了,除了知道真相的丞相之外,顾夫人顾朝东之人,都傻了。
“他是皇子?”关姨娘直扇自己嘴巴子:“怪不得从小便异于常人,我在牢里瞎说什么呢,他哪里是杀人啊,是报父仇,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