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吱声就被禁卫统统隔离开去,远远地只能看见皇后娘娘的凤冠。
牵着宝马穿着华锦的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当即就哆嗦着不敢说话了。旁边的宫人上来,用白布将小孩的尸体掩盖,更有人立刻去知会了官府衙门。
“忠君候的亲信,不怕被告?”沈归燕看着面前这人,微笑道:“好大的架势。”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人抖着身子扫见沈归燕裙子上展翅的凤凰,眼珠子微动,左右看看,小声道:“娘娘息怒,奴才是沈府的人啊,以前还在燕子楼伺候过的…娘娘不记得了?”岛农岛圾。
宝扇皱眉:“大胆刁民,犯了王法还敢攀亲带戚!”
沈归燕拦了拦宝扇,低头看着他:“你抬起头来。”
那人连忙抬头,身子还抖着,嘴里却依旧道:“娘娘饶命,小人这也是无心之过…”
沈归燕看着他的脸,轻轻颔首:“本宫好像是认识你,幼时还来燕子楼送过饭,是父亲身边的人。”
“对对对,娘娘好记性!”听着这话那人就笑了:“都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本宫就来处置此事吧。”沈归燕笑道。
“好。”家奴长出了一口气,连连作揖:“小人犯了错,罪不至死,娘娘就处置处置,也好放小人回去交差。”
意思就是,随便罚罚就完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熟人,小时候看着长大的不是?
还没得意够,就听见沈归燕陡然沉下来的声音:“杀人偿命,马去四蹄,将这家奴给我当街斩了,一命抵一命!”
惊恐地睁大眼睛,笑容还僵硬在脸上呢,身子就被一大批禁军上来押住了。一句求饶还没脱口出来,脖子上就是一凉。
禁卫刀砍得都卷了边儿,血喷出来,洒上了沈归燕的裙摆。四周的百姓惊呼一声,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家奴的头滚到了一边去,沈归燕身子僵硬,却还是抿唇正色道:“杀人偿命,无论是谁,哪怕是沈国丈本人,也是要遵守律例的。何况此人嚣张跋扈,毫无悔过之心,本宫今日当街斩他,以后谁家奴才再这般嚣张,也是一个下场!”
言罢,转身回去凤车上。
百姓无言,禁卫依照皇后之命,还将宝马的四蹄全部砍去了,送回了沈家。
许庄周姗姗来迟,学堂里漏了一个学生,正是丧命马蹄之下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恼怒,就看见了满街的血。
凤车已经改道,从另一边回宫去了,周围的人许久才回过神来,纷纷议论。
“刚刚那是皇后娘娘?”
“除了她,当今还有谁能穿凤袍戴凤冠?”
“可是皇后娘娘不是沈家的人吗?今日杀沈家之奴,还砍了据说是沈国丈最喜欢的宝马的腿,这…就为了一个孩子?”
“咱们哪里能懂皇后娘娘的想法,不过娘娘还真是大义灭亲,连沈府的面子都没给。”
许庄周跟着去衙门领尸的路上,听见的就全是百姓对皇后的称赞。
沈归燕这一举动做得对,如此一来,沈家也会收敛一些,朝臣也更加服这个皇后。但是她毕竟是沈家的人,恐怕会惹恼沈国丈。
许庄周没想错,沈世青听见街上发生的事情,气得立马摔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青花茶盏。
“混账!”
没敢指名道姓,沈老爷还是忍不住怒喝:“白养她那么多年,胳膊肘都往外拐。当街杀了沈府的人,这叫我以后拿什么脸面去面对朝里的人?”
本是借着国丈的身份威风的,各路好处都往沈府来,如今自己的女儿却亲自打了他的脸,杀个家奴就算了,还砍了他宝马的四蹄!
这是要警告他?他可是她亲生的爹!
“本侯要进宫,替本侯更衣!”
“是。”
沈世青进宫直闯永和宫,一路上也没一个人拦着他,到了永和宫主殿前头,正要进去呢就听见帝王的咆哮声:“朕推行新政,你沈家人当街杀人还扬言不怕告官,挺能耐啊?”
里头还夹杂着沈归燕嘤嘤的哭声。
沈世青傻了,满腔的怒意化为了错愕。
皇上这是…在责骂皇后?怎么可能,皇上与皇后一直感情良好,那般宠着皇后,又怎么可能责骂?也许是他听错了。
这情形他是不好进去了,就在外头等着吧。
结果皇帝还不止骂一句,接二连三的咆哮声从里头传出来:“朕想着你替朕守了三年江山,才封你为后。知道你懂进退,才一直对你厚爱有加,谁知你沈家越发猖狂,没个分寸,还真以为朕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啊?”
最后一个字加了重音,里头传来沈归燕扑通跪地的声音,听得沈世青也膝盖一软,险些跟着跪下。
“皇上,臣妾已经将那刁奴杀了,马也砍掉了四肢…”
“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戴着凤冠?”皇帝冷哼道:“要不是看你知错就改,平息了民怨,朕早就废了你了!”
沈世青白了脸,帝王怎么如此无情?当初那般疼爱燕儿,现在怎么又说废就废了?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孩子的命没了而已啊。
宝扇在一边呜呜直哭,沈世青连忙过去拉着她问:“这是怎么了?帝后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一见他,宝扇眼里就有些恨恨的:“老爷可害死娘娘了,府里的人横行京城,害得皇上迁怒娘娘。本来娘娘最近就不怎么得宠,还出这样的事情,再下去,娘娘就该被打入冷宫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