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寝宫外进来一个侍卫,说是屠弥要见她,落悠歌便去了东宫里的议事房。
屠弥似乎临时又有什么事情,还在议事房里议政,落悠歌一直在偏殿等着,没去打扰他。
不多时,她看到一身白衣的白芷,白芷见到落悠歌,淡笑了一声,问:“澈王妃在等太子殿下?”
落悠歌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白芷抿起一丝笑,“太子殿下日日伴在澈王妃身边,政事不理,今日好不容易才面见一回大臣,还要将澈王妃带在身边,还真是一刻也离不了。”
话语中带了一丝隐隐的讽刺。
落悠歌笑道:“你们太子离不了的人是你才对,白芷姑娘有勇有谋,有丞相之才,你们太子能有你辅佐在侧,是幸事。”
白芷不说话了,她僵硬地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离开。
落悠歌抿了一口茶,心想这白芷的确是不怎么喜欢自己,恐怕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白芷并不希望她和屠弥走的太近。
不过,她无心对付她,言语上的交锋没有必要非得分出个胜负,反正她也不会一直待在西夏皇宫,没有必要跟白芷起什么冲突。
站在白芷的立场,的确不希望她忠心效忠的主子,与她这样的人有什么牵连。
落悠歌又等了一会,屠弥还是没出来,她便小睡了一会,不多时,听到殿外有隐隐的脚步声传来,落悠歌才醒过来。
“太子殿下今日很忙啊。”落悠歌困意浓浓说道。
屠弥望了望落悠歌,说道:“小丫头,你还没睡醒,再睡上半个时辰。”
“我睡好了!”落悠歌起身。
“当真睡好了?”屠弥又问。
“当真!”落悠歌道,这可是屠弥议政的地方,她在这里睡觉,怎么也不合规矩。她问屠弥:“你今天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你身上的寒毒也已经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屠弥温声道。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屠弥说完,带着落悠歌就走了出去。
许久之后,落悠歌才到达屠弥所说的地方。
苍山云雾,一片白茫茫缭绕,屠弥带落悠歌落地,他挥了挥手,空气里涌起一阵暗流,须臾,云雾之中破开了一道口子。
落悠歌微微怔了怔,这是结界。
她认识这样的结界,不仅如此,还能解开。
因为沧雪涯的云阁也有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结界。
落悠歌一时想不通,她还在想,屠弥已经牵着她从那道破开的空隙里飞身而入。
转眼间,便豁然开朗。
入眼处万丈雪白,一直连绵到天边,看着那些一丛一丛的荼蘼花,满目雪色,花香扑鼻而来,落悠歌才恍然。
这里是荼蘼谷。
这应当是她第二次来荼蘼谷了,一眼望不每一次来都会忍不住震撼。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啼鸣,落悠歌抬头望去,火烈鸟通体红色的羽毛熠熠生辉,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在他们头顶自在盘旋。
“格格!”落悠歌眸光亮了亮。
那火烈鸟似乎能听懂落悠歌的话,瞬间便俯首往下飞,须臾它便在屠弥身边停下,亲昵地用脑袋去蹭屠弥的衣服。
屠弥轻拍了拍格格的脑袋,然后转身走到从一颗荼蘼树下,拿出了两坛酒,瞬间酒香扑鼻,落悠歌隔着老远都闻到了那股酒香。
“荼蘼酒?”落悠歌眸光一亮。
屠弥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落悠歌接过屠弥递过来的酒,满足地嗅着酒香,“果然是上品佳酿!”
距离上一回喝荼蘼酒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落悠歌自然怀念。
这时,屠弥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两个上好的玻璃酒盏,递给落悠歌。
落悠歌当即倒了满满一杯,这时,树上一片荼蘼花被风吹落,正好落在酒盏当中,清冽的酒上飘着一片似雪的荼蘼,那一瞬间花香变得更加浓郁。
落悠歌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入口果然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屠弥看着落悠歌,潋滟的眸光里无比温软,他同样盛了满满一酒盏,一饮而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许久,落悠歌到最后已经有些微醺,白嫩的小脸上红霞上涌,她摇着那玻璃酒盏,一下又一下,清冽的酒水随之微微晃动。
“若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每天看着这万丈荼蘼,自在饮酒,该是何等的逍遥。”落悠歌叹道。
屠弥闻言一愣,这话,他也曾在很久很久之前听一个人说过。
他眸光飘忽了一瞬,笑道:“荼蘼谷的结界,拦不住你,只要你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屠弥,别人都说开到荼蘼花事了,如今已是仲秋,我看这里的荼蘼花依然开的旺盛,这里的荼蘼花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谢?”
“嗯,曾经有个人说她很喜欢荼蘼花,只是这花意味着孤独和颓败,太过惨烈,可惜了这样的美丽。”
“所以你就种了四季常开不败的万丈荼蘼?”落悠歌醉醺醺地问。
她想着自己也曾经觉得荼蘼花是一种很颓败的花,原来很喜欢,但却因为这样的意义又不喜欢了。
“嗯。荼蘼谷用结界控制着,连着我的生息,永远都不会凋谢。”
落悠歌实在是神奇,更感叹屠弥的用心。
“难怪荼蘼谷会成为天下奇景,此生能来一回荼蘼谷,能饮一回荼蘼酒,那也不枉此生了。”
落悠歌醉醺醺地歪头靠在屠弥身上,眼神有些迷离,她眼前全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