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百姓久不闻兵戈,来了这么多军骑,虽有惊慌,但更多却感好奇。既然告示已说是溃卒,他们就不怕了,甚至爬上城墙,像看戏般观骑军往来奔走。
门吱的声打开,进来个戴黑纱席帽的人,穿的男子短衣,但看身型却是女子。席帽摘下,这位姑娘的容貌可不怎么好看,若有因其身型而窥视者,定会大失所望,甚至吓得半死。
屈英把席帽和刀放了桌上,另一支手递给房内人个纸包,“吃吧,趁热!刚出笼。”
杨萃打开纸包,拿出个热腾腾的馒头,但全无味口。
&是说想吃馒头吗?”屈英似了解她的想法,笑了,“怎么自己不出去?王虎昨日说,他今早就走,现在的时辰,已离开好几十里地了吧?出门绝对遇不着他们。你也是,躲着他们干嘛?王虎不会怪你,他是你的忠臣。张珏吗?他重伤昏迷,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儿。”
&的伤怎么样了?”杨萃看着馒头说。
屈英好笑,“昨天自己不去看,现在问我?我看他,快死了。”
&吗?”杨萃紧张道。
&相信?不信,怎么不自己去看?”屈英坐她身边,严肃了神色,“没跟你开玩笑,他伤得的确很重。总算得你所愿,他就要死了,你觉得开心吗?”
杨萃把馒头紧握。
&开心?你还真是奇怪。”
&不希望他这样死。”杨萃闷闷不乐地说,“一码归一码,他杀我弟弟,我应当报仇手刃。但他这次受伤,却是为了保家卫国,从这点出发,我希望他能好起来。我觉得这并不矛盾。不见他们,是因为前不久才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为避免尴尬而已。他们既然已经走了,那就好,他若能活下来,下次再与他算恩怨。对了,你在城中看到了什么?听闻城外来了支身份不明的骑军?”
&在全城都在热议这件事。”
&怎么看?我认为并不像丁制置说的溃卒那么简单。”杨萃怀疑道,“若是溃卒,怎不进城,也不见散去?”
屈英也有同样疑惑,“只是远远地徘徊城外,确实可能。究竟是什么,亲眼求证不就明白了?”
&说得对。”杨萃赞成,大口把馒头咬了下去。
晃眼一天又快要结束,夕阳的金光射进窗户,斜斜地照亮屋中深色家俱与坐着的人。
王虎坐在床边盯着平躺的张珏,他刚下了个冒险的决定,等天黑后,会再出城。
外面已经有蒙古哨马,白天出城定会被他们堵截,所以王虎决定晚上再试。虽然同样冒险,但城必须得出,不然等蒙古大军到达,更走不了。夜晚会关城门,不过王翊借了他符牌,有符牌在,士兵会为他开城门。
&这么多人愿为你拼命,你做梦也该笑醒啊!”王虎对着床上的人叹。
他自己出城会有生命危险自不用说,王翊借符牌也是极冒险的。若没出状况,他对制司称丢了符牌,至少也是顿责罚;但若因为这次开城门出了状况,王翊的罪就大了,轻则罢官,重则处死都有可能。
见太阳已快沉下,王虎不再发呆,该开始准备了。
离开王翊家时已经天黑,王虎骑马避开人群密集之地,尽量选黑暗的背街小巷,掩人耳目,这样绕着圈到了城门。
出城很顺利,亮出制司的符牌,士兵没有多疑,给他开了道能通过的缝。王虎和守城的士兵观察城外,确定没有异状后,这才出了城。
一出门,城门咣的声就关上了。王虎本能回头看一眼,御马小心前进。
跟许多城池一样,城外也有许多民居,高矮不一的房屋正好可遮挡住他的身影,他打算沿着民居慢慢走。建筑能掩护他走远一些,他可借机会观察四周有无异样。
虽没有张珏那种神眼,但王虎身为习武之人,又长期过着提心吊胆的强盗生涯,他的感知还是十分敏锐的。除了那些躲在屋里窥视他的目光,他还感觉到有人鬼祟跟着自己,不知其善恶。但既然对方没现身,他就装着不知道吧!
&么是他们?他们没出城?”王虎身后,两个鬼祟的身影面面相觑。
这两个身影着的男装,却身型纤细,一看就是女子,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杨萃和屈英。
屈英甚是不解,王虎明明该上午就离开成都的,怎现在才出城?疑惑之下,她们便将探查溃卒的打算,暂放了放,改跟踪王虎。
王虎提防着身后的人,另一面对前方更加警惕,拥挤的民居群已到了尽头,被遮挡的视线即将开阔。王虎突然双腿夹紧,奔云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射去。
哒哒的马蹄声踏破夜晚之静,王虎左右张望,观察周围。猛然间,黑夜下一个深色影子移动,像是个骑马的人。王虎一怔,天黑看不清,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只动物,也或许是几个人。他一时判断不了,不管那里有什么,王虎大喝,手中蓝光闪现,敲山锤开足功率扔了过去。他也不管是否瞄准,能否砸中,敲山锤在威力开启的情况下属于范围攻击。
轰隆!地动山摇!敲山锤像是砸中了地面。不管砸中了哪里,只要威力发出,一般生物都受不了。
王虎驱马赶了过去,这锤子威力巨大,但就是有点不方便,不能自动回收,又不能弃之不要,只得自己去捡。
月底新月无光,王虎看不分明,模糊地前有大坑,敲山锤在中央隐约有着微弱的光。至于刚才在此的可疑的人,已不知被震飞到哪儿去了。
王虎下马捡起神锤,却又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