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美了!”豁阿自恋道。
“是我太丑了。”杨萃低头叹。
她们虽换了普通人装束,可换不掉容貌。一个极美,一个极丑,还走一块儿,不想惹人注意都难。
由其是杨萃,她忽然体会到屈英的感受。以前不也是这般吗?只不过杨萃是美的那边。如今调换了位置,她自认从未歧视过屈英,可世人的目光是无情的,与自己走在一起时,屈英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啊?
她摸了摸这张曾经属于屈英的脸,换脸是临时之举,可现在屈英已经死了,换脸的意义就不再那么简单,仿佛她要代替屈英活下∝⊥,去。
这条小巷里挂着庶民晾晒的衣服,豁阿不客气,顺手牵羊了。两人用衣服裹面,这才回到人群中,虽然依旧因怪异而吸引众人目光,可不在为容貌苦恼了。
她们在城里闲逛,杨萃自来到哈拉和林就住在宫里,对宫外一切都很新奇。豁阿极少出宫,在熟悉程度上,不会比杨萃多多少,且无宫女跟随,她想干什么就干,十分自由快乐。
人群聚集的地方总有各种各样的话题谈论着,时下最流行便是汗位之争。她们听了一会儿,豁阿对这方面没兴趣,很快就远离了他们。两个女子在街道中瞎窜,也不知道自己窜到了哪里,心想着,要是真迷了路,大不了向官府亮明身份就可回宫。
迎面撞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两个女子吓得叫了声,往路边躲靠。这个撞到她们的人也因此跌倒,被身后的蒙古人追上,一阵拳打脚踢,地上的人连连求饶。
杨萃惊了跳,听口音,是她四川老乡。
打人者中有个带头的向她们走来,大概看她们穿得整洁体面,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家的女人,也是良家女子,所以打声招呼。“吓到两位姑娘了,这是我家逃奴,多亏两位姑娘阻拦,才把他抓住。带回去定不会轻饶。”
“你们快把人带走!我以为是打劫的呢!”豁阿直向他们挥手,拉着杨萃远离这帮人。
杨萃边走边回头看,那个挨打的汉人奴隶被拖走了。
“表姐,你不高兴?”豁阿担心地问,“这种事哈拉和林每天都有,我们也改变不了,不要不开心了!我请你大吃一顿!”
二女上了酒楼,豁阿出手阔气,随手打赏,店里的小二立刻围着她转,豁阿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光,见菜就点上。
“表姐你别嫌多。吃不完,我们可以施舍给穷人啊!”豁阿大方道。
就在她们挥霍之时,两骑快马直冲城内,奔向汗宫。
守宫的怯薛正欲拦截,可看清骑马之人,立即散开让道。有看到的侍者立刻高喊报信——达格娜可敦回来了。
等着消息的海迷失出殿迎接,她希望有好消息。可当看到只有失烈门和达格娜两人,而且黑着脸,便知不妙。
达格娜根本不与她说话,直冲后宫,只留下失烈门向众人讲述。
“豁阿!豁阿!”达格娜边大步急走,边呼喊女儿。
她刚踏进蓉锦宫,侍女便上前请饶——豁阿公主趁她们不注意,连同杨姑娘一起溜走了。
“出宫了吗?”
“小的不知,宫里都找遍了,可能出去了吧!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达格娜没有怪罪宫女。“出宫了或许还好一些。”她喃喃自语,“不过,她们不知道危险将至,这该怎么才好?”可敦很是担忧。
前殿那边,窝阔台家的人已起恐慌,刺杀失败,他们的罪名就大了,蒙哥一定会煽动宗王,前来兴师问罪。
“风狂!风狂!”达格娜在无人处点起香,呼喊要召唤的人。
“我一直在宫内。”一股风唤来,“我已经知道,这事办砸了。娘娘,都劝你别这么干,现在如何收场?”
达格娜并无悔意,坚决道:“用不了多久,蒙哥就会以大汗身份返回哈拉和林,盟主也会来找我们算账。你们得有准备,决战就在那时。”
“你捅出的篓子,让我来补?”风狂极不情愿。
达格娜瞪住风起的地方,“现在你我在一条船上,船翻了,谁也逃不掉!”
风狂极不愿意地打了个转儿。
酒楼上,豁阿愉快地夹着菜,一大桌几十种不同佳肴,她每样都挑一样试试,或点头,或摇头。杨萃都没怎么动筷子,她毫无胃口。
酒楼里起了骚动,新进酒楼的客人似乎带进了什么消息,引得闹嚷。不过杨萃与豁阿坐在雅阁包厢,就算听到外边议论声起,也懒得专门打听。
“他们关城门了!”
突然有人喊。
这让包厢内的二女重视了,她们一个望窗外,一个望门外。
不断有人跑进酒楼,问有无房间,有租借之意。问及原因。他们说哈拉和林城的城门已经关闭,原因不明,而且似不会很快开启,只好找住处了。
在窗边张望的豁阿缩回了头,街上起了骚乱,行人都在奔跑。
“似乎出大事了,表姐!”豁阿向杨萃吐露担心,“我们快回宫吧!”
杨萃赞同。
二女急忙出了酒楼,街上的小摊都收了货物,只留下一地垃圾。路过一家汉人开的小铺,趁他们尚未关门,杨萃来到门前问,“出了什么事吗?城里的人如此慌张。”
店里的伙计已经把门关上一半,对她道:“姑娘快回家去吧!哈拉和林要出大乱。蒙哥成为大汗,就要回城,窝阔台家的人必定不让他进,这不就关城门了吗!”
杨萃了解了大概,与豁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