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合欢红肿的脸颊和溢出血丝的唇角,心里划过前所未有的怒意,李承一只觉得被自己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的人儿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握住她被粗糙的木棒磨破皮的手,李承一心疼地安慰:“没事了。”
“呜呜——”
赵合欢双腿一软,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这一哭,让李承一慌了手脚,涨红着脸手足无措,一边抓着头发,一边笨拙地说:“是不是哪里疼?伤到哪了?”
“我没事。”
有着成年人的灵魂,情绪失控只有一会,赵合欢抬手抹了下脸,看见自己的眼泪把李承一衣服打湿了一片,又是窘迫又是无语,娇弱女主果然必备发达泪腺啊。
自己衣服被扯烂,脸上也挂了彩,不用照镜子就知道伤的不轻,赵合欢不由烦闷,这下回去又少不了一顿教训了。
看出她的顾忌,李承一帮她把小溪边的衣服拧干,放进木桶里,然后说:“我们先去找黄大夫帮你治伤。”
“可是……”
上次已经欠了黄大夫的人情,这次又要麻烦他?
“没有可是。”
李承一干脆地打断她,转过身半蹲在她面前,别扭道:“上来。”
“哎?”
“你腿受伤了,我背你。”
见赵合欢呆呆的还要拒绝,李承一语气加重,“别磨磨蹭蹭的,一会田里忙活的都回来了,你想被他们看见?”
他的后背比想象中要宽阔结实,赵合欢担心掉下去,双手环住李承一的脖子,听到他忽然粗重的呼吸,歉意地扭了下,“我是不是很沉?”
“别动。”
两个低音听不出喜怒。
她的重量还没练武时绑着的沙袋重,但那抹若有似无的弥漫在鼻尖的馨香以及背后柔软的娇躯都让他好像脚踩在棉花上一样。
李承一背着赵合欢,手上还拎着装衣服的木桶,他绕着小路来到村口黄大夫家,刚要敲门,就看到裹着围裙的黄氏走了出来。
“卤蛋,又伤哪了?”
卤蛋是李承一的小名,因为习武常有些小磕小碰来找黄大夫看伤,一来二去的黄大夫一家都和他熟悉的很,看他过来,黄氏笑道:“他和村长在屋里谈事,你去客房等会,我去说一声。”
“黄姨,不是我要看伤。”
赵合欢示意李承一放她下来,黄氏这才注意到她,微微一愣,“你是马家的……”
赵合欢平日足不出户,马婶娘看的又紧,她和三水村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往来,黄氏看了看目露恳求的李承一,又看看满身是伤的赵合欢,叹道:“去等着,我去叫他过来。”
“谢谢黄姨!”
李承一咧嘴一笑。
黄氏打趣地笑他,“回头叫你爹送坛酒来就成。”
屋里,黄大夫正在和村长商量组织年轻力壮的村民去山上巡查的事情,村长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眉心紧皱,犹豫道:“这时正值秋收,各家的青壮都脱不开身,而且这消息当真可靠吗?”
村长犹豫,黄大夫何尝不犹豫?
万一赵丫头说的是玩笑话,或者根本是看错了,但他潜意识觉得她不会骗人,而且若夏军越过山脉,三水村就头一个遭殃,无论如何去巡查一下总能安安心。
黄大夫定定神,“村长莫不是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我去山上采药亲眼看到有可疑的生面孔……”
见村长还没松口,黄大夫继续劝道:“如果查实这件事,汇报给驻扎陵城的袁家军,说不定是大功一件。”
村长眼睛亮了亮,随即愁道:“事关村子安危,我是赞成巡查的,可这人手……”
“巡查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可以几家轮着来。”
这时,黄氏敲了敲门,端着一盘茶水进来,“卤蛋来找你看伤,人在客房等着,别忘记了。”
村长笑笑,“我回去了。”
话谈的差不多,黄大夫稍稍松了口气,黄氏把村长送到门口,返回时才低声对黄大夫说:“你可快点,那丫头伤的不轻。”
正整理药箱的黄大夫一愣,不是卤蛋吗,怎么又变成丫头了?
“赵家的童养媳。”
黄氏解释道。
黄大夫一听,当即拎着药箱赶往客房,客房平时会收容一些伤重的病人留宿,赵合欢躺在木板床上,以前没高级席梦思就睡不惯的身板在柴房里睡久了居然觉得这木板床睡的很舒服。
看到赵合欢这副惨状,黄大夫一愣,“丫头,怎么搞成这样——”
李承一拉着黄大夫衣袖,急的不行,“快帮欢妹看看。”
伤口被李承一仔细的清洗过一遍,伤的最严重的就是嘴巴和脸颊,李承一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赵合欢死死咬着那人的手臂,不停的挥动木棒砸他,他从来不知柔弱的欢妹有这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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