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有几个准备上京的同乡刚好经过这里,因为书局改变了印刷方法,印刷快了,定价自然也降下来,和其他府城的书局比起来就是优势。
要说卖什么类型的书最赚,赵合欢不用想都知道,除了教辅书籍不做他想。
对春闱的事,赵合欢不清楚,但是魏书这个几次备考秀才的人在清楚不过了。
“最有名气的是郑十安先生,他在兴元府办了个书院教书,朝廷里面许多文官都出自他的门下,称一句桃李遍天下也不为过,虽说今年主考官还未定下,不过以郑十安的威望和身份,多少都会和他有些关系。”
说着这些,魏书斟了茶,考科举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几分。
那这郑十安的书院肯定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多半要靠走后门,别说文人就高风亮节了,只要和朝廷搭上关系的,就避免不了卷入是非和党派相争之中。
知道魏书还有后话,等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要拜郑十安为师很不容易,没家世背景的学子更是不用想了,不过,郑十安出了一本书,如果配上这本书,苦读好歹也有了个方向。”
就相当于参考书。
赵合欢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本以为和姑娘说科举等于对牛弹琴,没成想赵合欢不仅理解的快,还反问道:“那书是不是不好买?”
“姑娘聪慧,一点就通。”
魏书点头道:“书价贵是一方面,几人凑凑倒也不是没办法,但这书只有一家书局售卖。”
赵合欢先是一愣,而后看到魏书讪讪地笑容,恍然明了,人家这是想卖盗版。
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赵合欢拧眉不语,古代有没有版权意识她不清楚,但她本人对盗版深痛恶绝的,正要拒绝,又忽然问道:“郑十安的书院在哪?”
眼见有望,魏书双眼一亮,“兴元府的闵行山上。”
沉吟片刻,赵合欢说道:“我且去一趟兴元府,看看情况再说。”
闻言,魏书躬身,认真地说道:“姑娘,我不全是为了赚银子,寒门学子不易,我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天资尚且不论,有家族支持的,光在资源上都领先一截。
到了晚间,司炎还没回来,反正他一向行踪不定,身边没了那骚包狐狸,赵合欢自是乐的轻松自在,巴不得他就这么走了。
白禹对着七杀仍是没什么好脸色,赵合欢求了半天,才换来白禹一句,“可医,但内力尽废。”
医,辛苦修习的内力一夕尽毁,不医,就是等死,无论怎样都是两难。
房间里亮着灯,已到了深夜,赵合欢反而没了睡意,想做的事情太多,但总是心有余力不足,一边想着怎么劝劝七杀,一边又想着那个棘手的支线任务,无意间一瞥,扫到窗外一个模糊的影子。
“谁在外面?”
魏书被赶到楼下打了地铺,左右两间是白禹和七杀,念头一闪,平静下来。
“是我。”
听到声音,七杀走到门边敲了下门,“吓到你了?”
把门打开,暖色灯光映照下,七杀神色莫名,只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异常明亮,他穿的还是那件灰色衣衫,腰间挂着从不离身的长剑。
“怎么这时候过来?”
看着七杀,赵合欢笑了笑,拉他坐在桌边,“也睡不着?”
七杀摇摇头,低头看着她眉目如画的脸庞,眼睫轻轻颤了下,似想要说什么,看到赵合欢递过来的水,接过来喝了口,神色晦暗不明。
“那是怎么了?”
见他一直发愣也不说话,赵合欢歪着头疑惑道。
“说起来,七杀,你多大了?”
仍是不语,赵合欢干脆换了个话题,七杀至少不是司炎那骚包狐狸,不用担心他狼性大发,左右她也睡不着,正好找人聊聊天。
七杀缓缓抬眼,眼底有些悲伤,“下月就满十五了。”
“比我大三岁。”
见状,赵合欢忽然起身,走到七杀身边,伸手比划了下他的身高,小脸皱起,“哎,就我跟发育不良的韭菜一样。”
七杀一愣,看她嫣红的唇瓣抿着,苦着一张倾城的小脸,不由被她逗的弯了弯唇角,心里的悲伤缓缓沉入心底,一如窗外飘起的大雪一样沉淀。
“呀,又下雪了。”
顺着七杀的视线看向外面,都快开春了,居然又下大雪了,想到那些流民,眉心忧虑的皱起来。
往炭盆里添了点炭火,望着跳动的火光出神,七杀手心紧了紧,忽然开口道:“即便我的经脉得以重续,武功全废的我又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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