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又在临安府逗留了数日,所有货物都已经出了出去,而且都建立起了长期的合作。
搁下笔,赵合欢活动了一下肩膀,七杀端了水果过来,“先休息会。”
这几天她太忙了,生意上的事情他帮不到她,看着她劳心劳力又忍不住要心疼。
赵合欢咧嘴一笑,“刚刚算完,这一趟的利润十分可观。”
自然的走到她身后,力道适中的按着她的肩膀,七杀挑眉,问道:“货全出完了,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赵合欢盘算着要准备回去的货物。
临安的粮铺有很多,而且售卖的种子也很多,但是粮价却很昂贵,购入了一批水稻,小麦的种子,考虑到刚入手的田庄那可以专门辟出一片地来培育优质的粮食,专门往临安府供给。
一一列出单子来,然后又囤了一些茶叶,织布,描金瓷器和香料。
在此期间,七杀去了一趟乱葬岗,在那找到了那人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朝灵郡主派了一些人去陵城查她,似乎是在打听她的身世。
赵合欢听了更觉奇怪,不明白她的身世有哪里值得朝灵郡主深究的地方?
月色当空。
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跑来乱葬岗,这会儿离鬼节越来越近,越靠近乱葬岗,心里越是惊惧,他几乎是一路闭着眼睛跑过来的。
找到先前埋了东西的地,看到那地方的土有些松动,心里一喜,很快从里面挖出来一个小竹筒。
从竹筒里倒出一个药丸,心才重重的落下来,想也没想,就把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心刚安下,又看到竹筒里还有一张字条,打开看了看,又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解药只能管上一个月的。
他要想要彻底解了毒,还得不断的给赵合欢通消息。
原路返回,偷摸的回到王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往郡主院子那走去。
现在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郡主因为红疹未好,脸上破相,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经常迁怒于府里的下人,就连平常最得郡主喜爱的黄莺都免不了受罚。
果然,还未走近,远远的就听到“嘭嘭”几声,瓷瓶碎裂的声响,他停在门口,踌躇着不敢上前。
万一被郡主发现,他把郡主这边的动作全都泄露了出去,他就死定了。
可是,身中毒药也是死。
看到他过来,丫鬟去通报,“郡主,万东来了。”
等了没一会,就有丫鬟让他进去。
没工夫继续犹豫了,万东一咬牙,只能拖一时,是一时,先把解药要到手。
屋中间架了一架屏风,两个丫鬟正在清扫地上的碎片,郡主正靠在窗边的软塌上,软塌前遮挂着几层帷幔,御医说患了红疹不能吹风,是以郡主日日都待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里。
“都查到了些什么?”
听到问话,万东立即把这几日查到的事情都说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郡主越听越不耐烦,厉声打断他,“我让你查的是她都和什么人接触了,她这次来临安就没有别的意图吗?”
万东沉默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惶恐地答道:“依小的看,她来临安就是做买卖的,并没和特别的人接触,小的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意图。”
“废物!滚下去!”
屏风后面突然砸出来一个花瓶,万东没敢躲,吓的闭了下眼,花瓶碎在他的腿边,抬手抹了把冷汗,躬身退了出去。
猛的拍了下桌子,朝灵怒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
“郡主可是担心那个贱人和林侧妃有什么关系?”
黄莺迟疑了下,压低声音问道。
朝灵冷冷的看她一眼,她万万不会容许一个身份低劣的贱人和她的母亲有任何关联。
黄莺给朝灵出主意,说道:“郡主也查过她了,她自小就在穷山僻壤的破村子里,天生就是贱人的命,奴婢想郡主应该是多虑了。”
朝灵垂下眼眸。
的确,打发去陵城那打听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自小就在三水村里,根本不可能和她母亲有半点关系,可是,那怎么解释母亲之前听到那话时的种种反常?
要是赵合欢死了,她也不用想这么多。
想到这儿,朝灵就心烦意乱,狠狠地瞪向黄莺,迁怒道:“你不是说已经派人去杀她了吗?怎么现在她还好好的活着,还跑来临安府蹦跶的欢!我要她死!”
只有人死了,才能掐灭所有担忧的隐患。
黄莺有苦难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钱也没退,人也没杀。暗阁的作风和江湖上的传言完全不符合。
“还有我这张脸!”
屋子里所有的镜子全都被砸烂了,朝灵现在压根不敢看自己的脸。
红疹不化脓了,但是却结了一粒粒的痂,御医总是说要慢慢调理,这都过去多久了她的脸还是不见好。
全都是废物!
还有那该死的魏怡乐,就因为在花朝节献上了一盆双色芍药,就深封为了县主。
她凭什么,她以前就是一条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的狗。
甚至还有传言二皇子心仪她,就魏怡乐那样长相寡淡,小门小户的出身,居然还野心勃勃的妄图想嫁给二皇子当皇妃。
真当她是死了吗?
黄莺从丫鬟那接过汤药,小心地劝道:“郡主消消气。”
拂过脸侧的风儿带着微微暖意,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在地上映出一块块光斑,空气里颇有几分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