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在医馆打杂的小厮,他这趟来说是黄芪给人抓错了药,差点害了一条人命,事主正在医馆门口大闹,硬要抓了黄芪去见官。
“你们快准备银子赎人吧!”
黄芪不像其他大夫,跟医馆杂役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他才偷偷摸摸地跑来报信,见黄氏六神无主,又急道:“嫂子,赶紧跟我走一趟,先把人带回来要紧,县衙那地方,进去就要去掉半条命!”
“怎么会这样?”
黄氏一听更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去找赵合欢商量,回头看到赵合欢出来,眼眶霎时一红,“丫头,这可怎么办,你叔怎的糊涂到给人抓错药了?!”
那带信小厮说明原委的时候,赵合欢听了个大概,只要人没出事一切就有的商量。
“黄姨,我和你一道去看看,黄叔行医问药一向细心,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把现有的银子全带上了,她们便跟着小厮往医馆去,赵轩也想跟来,赵合欢没同意,家里总得留个人照看。
医馆外围了很多人,隔着老远就听到哭嚎的指责声——
“要不是我爹命大就被你这个庸医给害死了!走!跟我去见官!”
愤怒叫骂的年轻人旁边站着一个脸色青白,神情憔悴的中年人,他手里捧着一堆纸包的黑黄药渣,“大家伙看看,前日我在医院抓了个方子回家煎了药,刚喝完药两个时辰,就腹泻呕吐折腾了大半宿!”
“我爹一大把年纪差点去了半条命,跟我去见官!”
年轻人力气大,拽的黄芪喘不过气,他面色涨的通红,焦急道:“咳!有话好好说——”
他和药材打了半辈子交道,抓药更是严谨细心,从来没出过抓错药的情况,这对父子他记得,当时确实是他按着方子抓的药,他肯定自己没抓错。
可是他们一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住他大骂,他根本来不及解释。
“还想好好说?”
看到黄芪辩驳,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孙大夫心善,连夜出诊,我爹现在恐怕都没命来讨说法了!”
孙大夫是老字号回春堂的大夫,他之所以肯定是黄芪给抓错了药,是因为他给孙大夫看了煎药的药渣,孙大夫说这药不对症。
孙大夫捻着胡须,指了指年轻人拿着的药渣,“我看药渣里似有几味重补的药材,这和虚症相符,只是病人体亏已久,虚不受补,反而引起腹泻。”
回春堂很有名望,孙大夫话一落,大家看向黄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还是老字号回春堂有信誉!”
“杏林医馆诊金是便宜,居然连药都会抓错,下次再也不敢来看病了。”
杏林医馆馆主脸色难看,当即开口想撇清关系,“黄芪只是来医馆帮手的,不是医馆大夫,本医馆开的药方是肯定没错的。”
“既然馆主肯定药方没错,且拿出药方对上一对,这样也能证明医馆的清白?”
要么是药方错了,要么是抓错了药,以赵合欢对黄芪的了解,很可能根本就是药方开错了,她给了黄氏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那年轻人,“药方你一定还留着吧?”
“我识不得字,抓过药后,药方不知丢哪了。”
量黄芪不敢逃跑,年轻人松开手。
黄芪踉跄了一步,缓了几口气总算寻到机会,急急开口,“我是按照药方抓药的,我还记得当日药方有一味黄虫草,此药性热,我还问了一句,馆主你不记得了?”
馆主脸色变了几变,气呼呼骂道:“你休胡说!你这是想说我开错药方了?我好心收留你在这,你却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黄虫草?”
孙大夫了然道:“这味药确实是不常用,若药方如此写的,倒也不能怪你。”
“都说黄虫草不常用,我又怎会用?!”
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馆主急眼了,“药方上清清楚楚写着若叶草!”
黄虫草和风干的若叶草很相似,不同的是若叶草偏于温和,价格上也昂贵些。
“你胡说!”
看馆主睁着眼睛说瞎话,黄芪也急了,他给人看病从没出过错,何时受过这样的诬陷?
见两人各执一词,孙大夫也很为难,“没有药方就没有证据,也说不清是药方错了,还是药抓错了。”
事情闹大对医馆和黄芪都没好处,黄氏上前扶住黄芪,无措道:“不如赔点银子,把事情揭过算了。”
黄芪不愿,看到黄氏眼神担忧,心里一堵,扯皮也扯不清,闹到县衙更麻烦,正要松口答应下来,赵合欢插话道:“医馆难道就没有留底的药方吗?”
赔银子?
赚点银子容易吗?她才不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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