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甘愿卖身为奴?”
听到赵合欢的话,绿茵奇怪地看她一眼,“有什么甘愿不甘愿的,他们就算不卖身,也得活活被饿死,咱们这至少还给一口饭吃,能入的了袁爷的眼,或许还能攒点银子。”
赵合欢摸了下鼻尖,倒忘了她也是卖身的一员。
看着那少年被带到了楼下的房间,门外留有几个护卫守着,要救他的话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吗?
要说和他非亲非故,就一面之缘,只是他的眼神实在让赵合欢心里不舒服,那是在任何绝境下都挣扎求生的绝望。
今晚的拍卖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大厅里搭了个戏台子,四周挂着薄纱帘子,别有一番情调。
绿茵过来叫她时,赵合欢跟着她走到楼梯停了下来,忽然“哎哟”了声,借口肚子不舒服,指了指后院的茅房,“绿茵姐,我肚子疼。”
“要不要紧?”
见赵合欢满脸的汗,绿茵惊讶道:“该是吃坏了那冰果,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别,不用麻烦姐姐。”
抽回被绿茵挽着的手,赵合欢干笑两声,“拍卖马上开始了,我去去就来。”
“这……”
转头看了看,袁辽坐在正中间的一桌,红樱在边上陪着,红妈妈时不时地朝这边张望,显然是在找她们,绿茵便道:“那你速去速回,别让袁爷等急了,我去跟妈妈说一声。”
赵合欢大松口气。
人全都在等着拍卖,她往后院走了走,趁没人注意,迅速绕到春香楼外面,前面有人看守,她只能从窗户这边看看,一边默数窗格子算着少年被关押的房间,一边天人交战中,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逃跑良机,带着那少年不知能不能跑的了?
正纠结中,一道夹杂着痛苦压抑的闷哼传来,就是这了。
少年忍痛的声音驱散了赵合欢最后一点犹豫,她轻轻敲了下窗户,闷哼的声音戛然而止,如有实质的视线仿佛透过锁上的窗户,直直地落在赵合欢身上。
窗户果然是锁上的,好在锁头在外面。
比起现代的各种锁扣,这种很容易解开,拿出上次问红妈妈讨回来的银针,赵合欢眯着眼睛往锁孔里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把银针捅进去,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浑然不知屋顶上的红衣男子正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上挑的凤眸中跳动着璀璨光华,司炎抬了抬手,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行动提前。”
修长的指尖抚着下巴,浑水摸鱼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咔!”
锁开了!
把银针收起来,赵合欢紧贴着墙角等了一会,没感觉到有异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刚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就对上少年阴沉冷清如寒潭的视线,就像是被野兽给盯上一样。
“是你。”
没有惊讶,没有感动,赵合欢难得做一次舍己为人的好人,只再次收获了少年一个略带冷淡的白眼。
他肩膀不自然的耷拉着,唇角一滩血迹已经干涸,被黑白老者打的那一掌应该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知该说他耐力惊人,还是怎么,即便伤成这样,星目里仍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如同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狼。
只要不是白眼狼就好。
赵合欢一手撑着窗户,然后翻身进去。
看到她的举动,少年有一瞬的诧异,清冷的黑眸闪了闪,声音沙哑地开口:“别说你是来救我的,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赵合欢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良心大发一回。
当即气道:“我自不量力又怎样,管你屁事,小屁孩自身都难保,还管我?”
少年显然被她一串给说懵了,实在是和她给人的形象反差太大。
当时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和袁辽在一块,他是鄙夷青楼女子的,可她不一样,她眼神干净明亮,和青楼里的人太不同了,无意中对上视线的一刻,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许多情绪,尽管很多是他不喜欢的同情,怜悯。
可是,他没想到她真会来救他。
她明明没有半点内力,可不是自不量力吗?
虽然生气,赵合欢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声音始终压的低低的,一边继续捣鼓锁着少年身上的铁链,一边问道:“你叫什么?”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一手托着沉重的链条,用另一只手开锁,铁链对她来说太沉了,没一会就觉得吃力,少年低头看着她,连力气都这么小,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嘴巴动了动,缓缓吐出两个字,“七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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