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拳打手挠,脚蹬腿踹,各种放泼招数全部使上。一点用也没有后,头一沉,又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天亮了。一抹晨阳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入,给房间打了柔光。
我睁开眼,入目的,是赤祼着的胸膛。心口上,有道狰狞的伤疤。我抬起手指,轻点在上面。
嗓子一痒,我捂着嘴猛咳嗽起来。
释南抬起手拍了拍我后背,低下头看我,“喝水?”
我抬头看他,一阵恍惚。好一会儿,问,“我是不是和你拼酒来着,我……”话说一半,我自己打住。
脑子里有些木,缓了好一会儿,想起来,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占了半杯啤酒的便宜,结果醉的厉害,他照顾了我一夜。
揉揉酸胀的后脑,我往起坐。起来一半儿,倒吸一口凉气又躺了回去。扭头看了释南一眼,我道,“让让地,你压我头发了。”
释南坐起身来,把头发帮我拢到脑后。看了我好一会儿后,问,“苏青柠,你,你还记得昨天,不,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我歪头看他,摇头。我上哪记得今天是几号去,上学时记星期几,不上学了,得一天过一天,从没记过几号。
释南闭上眼,半天,道,“你把这两年,忘了?你不开心的,你都忘了……”
我捂着胸口猛咳,对他道,“我不知道你抽什么疯,不过,小北要吃东西了。鸡蛋在冰箱里,拿出来常温。我不想动,麻烦你去。”
这人有问题,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忘不忘的,我每一天都记得很清楚。就是,不能细思,不然,头痛欲裂。
释南睁开眼看了我会儿,突然笑了。可马上,嘴角的笑淡了下去。他问我,“头还痛?”
我揉着太阳穴,对他点头,“很痛。”
释南回过头去,猛捶了一下床。
我身子跟着颤了两颤,停下后,我看怪物一样看他,道,“你不愿意去直说,我自己去。没事儿别抽疯,我烦!不满意就打一架,打完该干吗干吗去!”
“苏青柠。”释南回过头,对我举起双手,道,“我保证,我以后绝对绝对不再打你。我们以后换方式解决问题,不再动手。”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道,“我感觉你话说的很真诚,可不知为什么,我一个字也不信。”
释南放下举起的双手,看着我半天,长呼出一口气,“我去给小北弄吃的,你吃什么?”
我重新窝回到被子里,闭上眼睛,“累,我要睡觉。”
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再醒过来,咳嗽减轻了,脑子的木却没减少一点。吃过午饭,释南拿着手机在对空无一物的花店拍照。
我坐在秋千椅上轻晃。
问他干吗,他回头反问,“苏青柠,把百鬼林和半月巷融合在一起怎么样?”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卖花一个玩鬼,怎么融?”我皱眉,对他道,“再说,你融它干吗,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嗯,吃的是有点多。”释南道,“苏青柠你别好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释南,欺负智障人士会遭天打雷劈的。”我对他道,“等我好了,你要为这句话负出代价。”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还我这样挺好的,他怎么不来试试看一个字认半天认不出这种感觉吗?反应迟钝到不可原谅的地方上!
我在家待了三天,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开始张罗着去映月湖驯走蛟。
再拖下去,只怕无止真人都过去了,我还在这里墨迹着没出门呢。
走前,我去和陆明道别。这一去至少要一个月时间,我怕他在这种情况下,找不到我担心。
把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店门一锁,背上背包直奔映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