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对这个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的兄长投以无奈的目光,他也不想想,祀水大人都已经叫破对方祭司的身份,这时候他们怎么好再追着人面鱼的事不放?
就算要追究,那也要等看过那四件骨器之后。
祀水大人大概也想借那四件骨器摸摸九原小祭司的底,看他到底有什么能力,又是不是真的出自三城神殿。
祀水回头,他对祁昊竟然意外的温和,“水神大人今早就已经回来,她有点不高兴,你今晚挑选一些强壮的祭品敬献给她。”
“可是一年一次的祭祀时间不是已经过了?再送祭品给水神大人,她会收下吗?”祁昊提到水神,面色有些畏惧。
严默暗中观察,觉得那祁昊似乎并不太想接近那位水神。
“祁昊!”祀水皱眉。
祁昊嘴唇蠕动几下,猜想自己可能又说错话,狠狠瞪了眼祁源,终究低头,不情愿地道:“是,我知道了。”
祁源撇嘴,他这兄长一犯错就喜欢往他身上推,另外,也不知谁灌输给他的想法,让他一遇到不好的事就认为是自己在背后害他。
原来那水神一年只交/配一次,而且跟大多数动物一样都是在春季进行。就是不知道她的生育能力有多强,生孩子是像人一样,一次只能有一个最多几个孩子,还是和鱼产卵一样,一生生几百万个。
严默想应该不会很多,甚至有可能那水神的生育率极低,也许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育有一只,否则摩尔干不会因为少了一条人面鱼就大动干戈地直接找上门,连部落祭司都来了。
祀水围着桌子看了一圈,他先没有拿起那些骨器,大概是怕真的有诅咒吧。
一楼因为一面墙全部敞开,室内亮度还可以,不用另点火把照明。
门外有人经过都会往他们这里看两眼,不过在看到他们的气氛比较紧张后,也没人会那么没眼色地跑进来,或在门口看热闹。
祀水看了好一会儿,严默一碗肉粥已经喝完,他抹抹嘴也走到桌子边,问:“祀水大人,依您看,这是否是诅咒骨器?”
祀水眉头皱得很紧,他看不出来,这四件骨器和现在三城制作的那些骨器有很大不同,他甚至看不出它们的用途。
“你为什么认为它们是诅咒骨器?”祀水沉吟了一会儿,反问道。
“因为这些花纹,我怀疑它是炼骨族人留下的文字,而这些文字的意思就表示诅咒。祀水大人您想,如果是好的骨器,那遗迹之地的远古人为什么会把它们很随意地留下?而鼎钺人也就这么很随意地送来做交换物?我听说有些遗迹之地为了防止后来者随便拿取里面的东西或不敬他们的先灵,会提前放一些东西在那里,用来诅咒进入的智慧生物。”
祀水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惊讶,“你竟然知道炼骨族人?”这可是骨器师之间,而且是比较厉害的骨器师才能知道的秘密。
严默笑而不语。
“你竟然还知道这是炼骨族人的文字,又知道这些文字就是诅咒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教过你?”祀水难掩妒忌之情,据他所知,能知道炼骨族人存在的骨器师就已经很少,更别说还能看懂炼骨族人文字的,他连听都没听过。难道这少年祭司真的如祁源猜测那般,来自三城之上城?
严默没有回答,一切都用微笑代替。
祀水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少年的目光更为慎重。
“严默大人,你有办法去除这四件骨器上的诅咒吗?”祀水没有不懂装懂,诅咒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越是祭司和巫者越是不敢乱碰,因为他们最明白这种巫术的威力有多大。
“我正在琢磨。有些诅咒可以破除,但必须知道他们是怎么施咒的,还有他们用过什么药物和物品。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在楼上查看这些骨器上是不是抹了毒/药。”
听到毒/药两字,祁源手一抖,赶紧回忆他有没有摸过那四件骨器,确定自己摸过,当下就急着想回去洗手并让祭司大人看看他有没有中毒。
祀水也很忌讳毒/药,听到这两字,本来伸向骨器的手又缩了回去。
“严默大人,人面鱼的事你不用担心,希望到市集结束为止,你能去除那件圭表上的诅咒,并明确它的实际用途,我想摩尔干和九原以后将会是兄弟一般的部落。我们彼此之间虽然离得遥远,但有大河在,我们的情义便不会断。”
严默简直想为这位祀水大人鼓掌,看看,这才是会说话的主儿,威胁了你,可又不会让你生气,还显得人家大方和情深义重。
怪不得人家摩尔干会这么强盛,有这样明白的祭司,就算未来的部落继承人人选有的比较愚蠢,那也不碍多少事。只要摩尔干的酋长别蠢得非要选择祁昊那样的儿子当继承人,摩尔干恐怕还会继续强大下去。
但说祁昊蠢,只是他们对此人的片面了解,可对方是不是真的很蠢,严默表示他暂时无法判断。
因为这人在临走前跳出来说了一句很蠢的话,可这话却偏偏说在了点子上。就好像祀水不好问的话,改由他的口问出了一般。
祁昊在祀水说完那句话后突然发出很大声地冷笑,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这才一脸不信任地道:“你说你能破除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