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商议,马车很快就回到了太守府,卫龙军秦璃早等在大门口,一见马车回来,立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看你这部下一脸高兴的样子。”耶律明凰笑道:“想来那梁正英已经来过了,智,你料准的事果然不差。”
“梁正英会来是意料中事,不值得秦璃这般高兴,看他的神情,似乎另有什么事。”智推开车门,踏阶而下,忽然回头道:“殿下,卫龙军并非是臣的部下,臣只是替您统率他们,卫龙军和所有新军都是您的部下,臣也一样。”
耶律明凰跟在他身后下车,嘟囔道:“你就是爱挑字眼,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倒放在心里了。是我的部下还是你的部下,还不是都一样。”
智边走边道:“不一样。”
耶律明凰噘着小嘴,“有什么不一样,我可没想过这些。”呼延年见二人的样子象一对吵嘴的情侣,呵呵直笑,故意放慢了脚步,不肯紧跟着他们下车。
“您现在可以开始想了。”智淡淡说了句,侧身走到一边。
“说不过你。”耶律明凰摇了摇头,向跑过来的秦璃问到:“梁正英是不是来过了?”
秦璃见公主也在,忙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禀公主,梁正英已来过太守府,还把这些年所贪墨的银钱尽数归还库房,而且原府司黄泊年也把近年来收受的贿银交给梁正英,让他一并归还。”
智问:“黄泊年已经离开幽州了?”
“是。他大约是一个时辰前带着家人从东门离去,据东门守军报,黄泊年出城前曾对着城门悠悠长叹,又默默站了许久,才黯然离去。”
耶律明凰略一点头。“看来黄泊年和梁正英这两人还真有了悔悟之心。”
智问秦璃:“你转告梁正英我留给他的六个字了?”
秦璃道:“我已把您留给他的明志,涤心,静候这六个字转告给他,梁正英听后一言不发,又向着后院深鞠一躬才离开。”
“深鞠一躬?仍执臣子之礼…”智笑了笑,向耶律明凰道:“再过阵子,就能让他来觐见殿下了。”
耶律明凰问:“大战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但梁正英只是名文臣,他能有什么用处?参赞军务还是治理民事,以张砺的才干,再加上你看重的安行远,做这些事绰绰有余,难道他也是名运筹帷幄的谋臣,智,你肯把他留下,必有用他之处吧?”
“运筹帷幄,并不只是局限于沙场用计,我把他留下,也是为了给殿下用的,至于他的用处,就要看殿下怎么用了。”智笑了笑,不再就此事多说,又向秦璃问道:“看你一脸喜气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梁正英来过,你该不会这般高兴吧?”
“还真是有一件大喜事!”秦璃一脸振奋的道:“智王,今日有位中原商人今日赶着几十车货物从东门进城,这些大车上都装满了军辎,全都是上等精铁铸炼的兵刃铠甲,其中几辆车上还载了专用来守城的军器,狼牙翻拍,猛火油,挠钩…”
“那又怎样,不过是一商人而已。”耶律明凰听得笑了起来,“莫非你看他运来了满车军辎,红了眼想打劫他不成?这个商人倒是有趣,选了这个时候赶上几十辆军辎进我幽州,难道他是想把这笔军辎都买给我们,发一笔战时财?”她的笑声忽然一停,疑惑的看向智,“中原不是太平地,各方诸侯都需军辎,这商人若只是为了点钱,卖给中原诸侯即可,为什么要特意来幽州?”
“殿下明见。”智嘉许的点了点头,“来者有意,能把几十辆引人眼红的军辎从中原毫发误伤的运来幽州,这个商人不简单,他所图的应该不止是钱。”
“公主,智王,这商人不是来做生意的。”秦璃话只说了一半,忙抢着道:“他一进城就径直来了太守府,说要把这几十辆军辎都献给公主,助您平定叛乱!”
“都献给我?”耶律明凰讶然,“平白无故送上几十车上好军辎,好大的手笔!他是辽人吗?”
“是个汉人,这商人自报姓名玄远。”秦璃喜气洋洋的接着道:“张太守知他来意后亲自迎见他,才知道除了这几十车货,玄远还带来了十万两白银,说也要一并献给公主,为幽州一充军资。”
“还有这等事?”耶律明凰愈听愈奇,却也忍不住欣喜,“这玄远不但送我军辎,居然还献上十万白银,不是说商人重利,惟利是图吗?他怎么倒反过来送钱送货?”她笑着向智道:“正说幽州库存丰厚,可以免去赋税,马上就有人送上这一大笔财物,看来这免赋之事更是可行了。”见智沉思不语,脸上并无一丝喜色,耶律明凰心中一动,侧脸问道:“秦璃,这玄远可曾说过,他想要些什么?”
“没有啊,他别无所求,所以才说这是件大喜事!”秦璃道:“开始我们也觉得这事奇怪,所以张太守特意亲自招待的他,还命人暗中检视过货物,并以言语试探玄远,以张太守的精明,若此人真有歹意一定能看穿,但玄远言语坦然,并无异状,还自承说平白无端送上军资确实会惹人怀疑,而他这么做其实正是商人本色,张太守和他聊了一阵后,也放下疑心,两人谈笑甚欢。张太守言辞之中也对他很是客气。”
“商人本色?”耶律明凰奇道:“张砺是个精明人,不会稍一试探便放下疑心,难道这玄远真的只是想送我一笔财物?”她顿了顿,又问:“这人还在太守府吗?”
“他已去了客栈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