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也锋见随行的只有一百黑甲骑军,心里一阵嘀咕,在一日前,他们已从顺州守将仇横的口中得知了夜尽天被两千人全歼的事情,对护龙七王的手段古也锋自是百般戒惧,再没有初时的气盛。
当他们一行渐渐逼近草原时,古也锋忍不住向耶律灵风悄悄问道:“将军,我们就带了这一百人随行,万一被护龙七王察觉可就不妙了,不如我们再多带几千人去?”
“再带多少人?若真是要打硬仗,只怕我把这两万人全带去都不够!”耶律灵风冷声道:“你以为我还会低估这护龙七王,连夜尽天都栽了跟头,我又怎会掉以轻心?五千人被两千人杀败,只怕战王也会为之动容,真是没想到,这一仗反而助长了护龙七王的威风!”
古也锋忙又问道:“将军,既然我们已扎下了大营,何不先派使者去幽州城传令,让护龙七王来交换耶律德光的尸首?”
“使者,我们不就是使者吗?”耶律灵风望着草原上未曾褪尽的斑斑血红,脸色阴沉得可怕:“你以为我要的只是护龙七王的一条命?我要的是,明日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护龙七王了!”他仔细观望着四周的地势,又看了眼远处城头上的塔楼,缓缓道:“若我没有料错,护龙七王已发现了我们,正等着我们送上门去。”
古也锋不解的望着主将,正要出言询问,只听幽州城楼上已响起一通急促的战鼓声,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城头突然出现了一排排盔明甲亮,张弓搭箭的军士,虎视眈眈的逼视着他们。
战鼓声方一止歇,城门已突然大开,一彪人马从城内直冲而出,顷刻间就包围住耶律灵风一行人,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一名容貌秀丽艳冶仿佛女子的黑衫少年拨马而上,冷冷盯着他们的黑甲,随即向部下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百名黑甲骑军齐齐抽出兵刃,便要迎战,古也锋暗叫了一声苦,却也没忘了挡在耶律灵风马前,真想着该怎么先制住那领头的黑杉少年,忽听耶律灵风高声道:“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有话要对护龙七王说!”
“拓拔战手下叛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黑衫少年满眼敌意的瞪着耶律灵风,寒声道:“而且这也不是两国交战,你们只是反贼,不配张嘴乱吠!”
“这位就是护龙七王的第六位飞王吧?”耶律灵风上下打量着黑衫少年,对剑拔弩张的辽军毫不在意的一笑,慢慢伸手入怀中,取出一枚戒指抛给了飞,“若要动手只管请便,我绝不反抗,不过,你们几兄弟可就要因此而抱憾终生了。”
飞只看了戒指一眼就已脸色大变,忙挥手止住部下,瞪着耶律灵风急喝道:“这是我义父的戒指,你究竟是谁?”
“我是耶律灵风,人称草原狡狐,忝为战王帐下四将之一。”耶律灵风微笑道:“这只戒指的主人此刻就躺在我大营之中,若我不能安然回营,只怕我手下那些顽劣将士就会对你义父的尸骸大为不敬。飞王,现在你总该和我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了吧?”
飞怒斥道:“你卑鄙!如果你敢伤我义父遗体,我誓必将你挫骨扬灰!”
“卑鄙?这是对我的恭维,多谢飞王盛赞!”耶律灵风一脸笑意,“其实我此次来就是想把耶律德光的尸首还给你们,不过,礼尚往来,你们也得给我些能让我向战王交差的回报之物。”
“你要什么?”
“皇上的尸骸当然是价值连城,普天下能让我割爱的也就只有你们护龙七王的性命了,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我只要你们五兄弟中的一条命而已!”耶律灵风笑着又道:“当日皇上在上京城中以自己的性命救下了你们兄弟,父死子活,可流为千古美谈,今日,也该由各位贤伯仲来一尽孝心,让你们这位义父能早日入土为安!”他略一停顿后又道:“为防尸首腐烂,我特意在棺内放入了大量上好的香料,不过近日天气炎热,只恐不能久存,所以还要请你们早些来我营中,我也会在营内设下美酒佳肴恭候大驾,以尽地主之谊!”
飞脸上一片激愤,死死瞪着满脸微笑的耶律灵风,大声道:“我现在就跟你回去,你立刻把我义父的遗体还给我!”
“你?”耶律灵风望着飞脸上的激动之色,长声一笑:“好一份手足之情,果然是争相赴死,不过,你这条命我不要,让你的兄弟们来吧,今日午时,由你们兄弟中的另一人来我营中,只许带两名军士随行抬棺,若你们妄想盗尸,我就立刻毁去耶律德光的尸身!”
飞眼中突然迸出泪来,嘶声道:“耶律灵风,你听着,我现在就跟你走!把我义父还给我!”
“你这条命先留着!”耶律灵风脸上笑容一敛,一字字道:“今日午时,子换父尸,午时一过,毁尸灭骸!”话音一落,他立即向着四周之人冷喝道:“让路!”
黑甲骑军得意的望着四周不知所措的幽州军士,大摇大摆的簇拥着耶律灵风踏出包围。
幽州军士们犹豫的看着飞,不知是否该出手拦阻,飞已是满脸死灰,失神的一摆手,“让他们走,我们回城。”
当耶律灵风一行人离开草原时,古也锋望着远处兀自不住回头的飞,疑惑道:“将军,为什么您不要飞的命?”
“你这蠢货,居然连这点利害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