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丈八长枪一收一送,再次向前扑刺,狼扑枪红芒一闪,迅如闪电的从猛身侧钻出,重重刺在了刚递出长刀上,将手腕一沉,一压一卷,一股半道而击之力又重又狠,赤风臂膀一麻,长刀被卷飞出去。
“要你命!”猛已经猱身扑了过来,龙王怒还是那一击永不会变的搂头砸,赤风对猛的招数也算熟知,忙侧身往旁一让,龙王怒贴着他肩甲砸在地上,挥起的劲风刮得面门生痛,他长刀失手,又有将虎视一旁,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颜面,他身子往下一伏,就想一个侧身就地滚开,先拣起长刀再反攻,谁知猛就是个打起仗来最不在乎脸面的开朗脾气,瞧瞧一棍果然又没砸着,干脆扔开了龙王怒,双臂一张,整个人扎手扎脚的就往赤风身上扑了过去,“看你再往哪里躲!”
正弯腰伏身的赤风再是临敌经验丰富,也没见人打仗时使出过这招顽童打架式的饿虎扑食,说扑却也不对,因为猛简直就是把一身厚肉全都压了过来,被猛放开手脚的这一撞,无异与一块飞来巨石相撞,赤风先被撞得头昏眼花,腰间一软,已被猛扑倒在地,这一倒地,猛立刻浑身是劲的往他身上压了下去,嘴里还极兴奋的哇呀呀大叫起来,赤风被压得全身骨节生痛,他生平几曾受过这等耻辱,又羞又气下,双手成爪,向猛眼睛插去,可这种顽童打架的手段,猛远比赤风在行。一看被压在底下的人还能动弹,立刻就地打起了滚,这打滚的本事当然也是猛更有经验,身子一翻先把自己的脑袋用力顶在了赤风下颌上,双手双脚还箍紧了赤风的身子,然后就抱着赤风满地滚了起来。
看到猛撒泼到家的抱着敌人打滚,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招呼弟弟耍这一招饿虎扑食,是因为平常和猛玩闹,没少在这一招下吃过闷亏,可将也没想到弟弟还满地打起滚来,不过将脸上在笑,手里可没半点松劲,要对付战千军这等悍将,格杀机会只在一瞬。
赤风被猛压着天旋地转的一阵打滚,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最吃亏的是他脑袋被猛的脑袋高高顶起,一会儿被重压在猛身下,脑袋在地上磕得金星乱冒,一会儿猛又滚到他身子底下,直把晃得他喘不过气,几个滚一打,就在他头昏脑涨的又被猛压在地上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狞笑。
狼扑枪突然刺到!
居高临下的一枪,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贴着猛的右肩由上而下直刺,狠狠贯入赤风的左肩,这一枪从肩膀穿入,直扎地面,把赤风整个人给钉在了地上。
将这一枪又狠又准,但他的出手还有个特点,精准迅速是他的本领,对敌狠辣才是他的禀性所在,一枪得手,将立刻转动枪杆,使枪刃四颗狼牙在赤风左肩胛里搅动起来,将这一枪不仅要重创赤风,还要让这敌方老将在剧痛中丧失还手之力。
这也是将一向以牙还牙的做派,既然赤风断了横冲大将车玄甲一只臂膀,那在杀死赤风前,将就一定要废掉他一只胳膊做赔。
否则,何以咽下胸中这口恶气?
无法忍受的疼痛从赤风的肩膀直钻入心肺,他喉中一声嘶呼,右手不自禁的去抓狼扑枪,可他身上还压着一个猛,这两兄弟一个胆大,一个大胆,第一次合力对战劲敌,竟凭这无赖到家的打法打出了天衣无缝的配合。
猛是个得势不肯让的魔头,一看赤风痛不可当的去抓五哥的狼扑枪,他可不管赤风是不是真能从自己肩胛里拔出钉入地面的枪尖,反正看见应该不能动弹的赤风右手一动,猛两脚一撑,身子一抬,很不客气的起身坐在了赤风的肚子上,顺势抓住赤风的右手,使开力气往外一掰,就听得咯嘣一声,生生把赤风的右臂给掰折。
赤风左膀重伤,右臂折裂,心知已无生望,和木砾一样,生死关头,这员老将也无贪生怕死之念,将军难免阵上亡!
这是军甲的归宿,也是为将者应有的觉悟!
可赤风实在是不甘心,亲自出手,竟还不能为爱徒夜尽风报仇,再看到猛十分得意的骑在他身上,赤风纵死也受不了被个顽童当马骑着的屈辱,他一发狠,奋余力仰起半身,不理被狼扑枪扎穿的左肩胛处火烧般剧痛,一声怒喝,用自己的头向猛面门狠狠撞去,他不指望这一击能杀了猛,可他不能容忍对手毫发无伤的取走自己性命,就算是死,也要为自己,为爱徒,报上几分仇。
但他的对手不止是猛。
将猛两兄弟的配合因凶狠而倍显默契,见赤风搏命一击,将只做了一个动作,抽枪!
狼扑枪绞动着从赤风左肩胛抽出,鲜血紧跟着枪刃的转动从伤口处喷涌成泉,赤风身子一颤,刚蓄起的力气一下随着鲜血的喷薄散去,才抬起的头顿时又仰天而倒,但他那一击头撞既没有成仁,这时也无法颓然而倒,因为猛的双臂就在将抽枪的一瞬,同时箍住了赤风的脖颈。
“还不死?”猛双臂箍紧赤风的脖子,大喝着用力一扭。
喀嚓一声脆响,赤风喉中最后一口气息被生生扭断,生机断绝前,他的两眼还是冷冷瞪着将猛两人,他要在临死前记住这两兄弟的样貌,然后把这股怨恨一直带入黄泉,留至来世雪恨。
是役,黑甲上将战千军之长刀裂空赤风,阵前断臂折颈而亡,师徒二人,皆命丧护龙将猛手中,不过先后而已。
“黑甲骑军,你们看好了!”猛大叫着从地上蹦起,还把赤风的尸首一把举高,“你们家的战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