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幽州军,有种就来跟我打啊!”萧尽野气得大骂,方才故意冲向后阵,就是想引开幽州追兵,谁知一场辛苦,结果反要他倒追上去,他心里那个又气又急,一股邪火正无处泄,只听前方又是两声直入青空的大喝;
“幽州卫龙军秦璃——杀到!”
“幽州卫龙军关山月——杀到!”
两路铁骑荡兵戈,扬长吼,紧跟在汉军后杀到,秦璃和关山月各自兵不过两千,然一破开尘烟,这两军一改之前奇袭时见人就杀,扩大战果的手段,一认准帅纛所在,立即以笔直一线的冲锋向帅纛冲去,沿途但遇黑甲军拦阻,两军也不肯稍做恋战,只放开马冲撞,因为智向他们打的旗令就是如此简洁,直冲帅纛,余人不问!
两路铁骑马不停蹄,如驾长车,如踏破山阙,直捣黄龙的如虹气势令每一名黑甲军都头皮发炸。
萧尽野急得脸都快绿了,一下子冲过来三路幽州军,他身边就只得十几名部下,要追唐庭絮的汉军,就得眼瞅着秦琉璃和关山月两军气势汹汹的去冲帅纛。“他娘的,想玩命都来不及!”萧尽野怒骂一句,领着十几名部下冲了过去,肯定是没法子同时拦住这三路幽州军了,他只希求能赶过去挡上一挡,让后阵的图成欢麾大军能及时赶到。
身后零落追随的只有十几骑,萧尽野也知凭手头这点兵力,根本不够幽州军一口啃,从前阵败退回来的乱兵虽有好几千人,可这些军士之前就被奇袭的幽州军杀破了胆,这时候又哪能派得上用场?兵力雄厚的一方被打到无兵可用,气到吐血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情急之下,萧尽野只得向那些乱兵大喝:“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有一个是一个!全都给我堵到帅纛去!要死也给我死在主公面前…”
“大辽盟军——女真纳兰容来战!”又一道铿锵呐喊轻易盖过了萧尽野的喝骂声,女真长老纳兰容和他的五千族军适时冲到,看到这路女真军,萧尽野急得发绿的面庞一下变成死灰,因为这路女真军冲过来后的做派完全不类另几路幽州军,既不去冲后阵,也不去闯帅纛,倒象是成心要和萧尽野作对,萧尽野才喝命从前阵败退的乱兵有一个是一个往帅纛堵过去,可女真军一跑过来就穷追着这些黑甲乱兵,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女真人善骑,人披轻甲,马无重铠,遇上硬碰硬的对决也许吃亏,可碰上这追斩败兵的好事,轻骑的灵动就大占便宜,五千女真军嘴里荷荷怪叫,手中刀挥得虎虎生风,追上一名黑甲兵就是从后一刀斩首,不过片刻,五千女真军就杀得人头滚滚。
“护龙智,你小子忒损!竟然从容到要分兵来打扫战场吗?”萧尽野好一条大汉,这时的话声却无力的如在呻吟,这路女真军虽然没有直逼帅纛,可其促成的威胁绝不亚于另几路幽州军,智的布局硬是在凶狠中显出了几分从容的意味,不但重重奇袭,还不忘分出一路人马来清兵,清光了帅纛四下的黑甲军,幽州军就更能给予帅纛雷霆一击。
也许,这才是奇袭的真髓所在。
五千女真军一通追杀,纳兰容驰骋在前,看到萧尽野瞬间死灰的面色,纳兰容极得意的放声长笑:“如此盛战,岂能少了我女真汉子!”
由不得纳兰容不得意,今日一战,他领族军从前阵一路杀来,五千女真军无一折损,一场大仗打出这等杀敌不损兵的快意,纳兰容只觉遍体舒爽,当然,他也知道,能打这占尽便宜的顺风仗,全是因为智的照拂,纳兰容很明白智的心思,这个少年郎固然不肯轻易损耗幽州辽军,但对于最初成为盟友的女真族,智心存感激之余,更不愿让他们初战时就损兵折将,所以智刻意让女真军避开了所有攻坚克难的硬仗,女真军从雄赳赳冲出幽州北门开始,就把这仗打得格外舒爽,在冲击前阵的时候就只管大杀逃窜的黑甲散兵,绞杀两头蛇霍家兄弟时,也是几路幽州军先冲去上去挫敌锋锐,他们跟在后头专捕漏雨,这会儿全军奇袭帅纛,智向女真军打出的旗令也是最轻松的清理乱兵,不能和黑甲军来场面对面,硬碰硬的恶仗,多少算有点美中不足,可看着身后族人一个不少,还都杀出了一身腾腾杀气,纳兰容哪还计较这便宜占得是不是地道,何况黑甲势大,就这么打个落水狗,也杀得战果累累,每名女真战士都有斩获,他这长老也亲手剁了十几颗人头,再看看萧尽野这时的脸色,他还能不知足么?
“幽州卫龙军——夏侯战杀到!”又是一声长吼,又是一路气势昂然的幽州精骑杀入腹心,萧尽野连瞪一眼的心思也无,闷头催马,也向帅纛赶去,幽州军的奇袭已成气候,不等他盘算明白该去拦截哪路人马,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幽州军掩杀而来,与其疲于奔波,不如先一步赶到帅纛,如果注定要在今日战死,他希望自己能战死在主公身前,“但愿图老爷子能及时赶到,可是…他怎么还没麾大军杀过来?”萧尽野浑身冷汗,满心惊疑,匆忙中抬头看向后阵,却只见兵戈锋芒,血色争鸣。
图成欢何尝不急?黑甲后阵大军延绵如云,却被区区几千名幽州军拦阻于战场一隅,最可恨的是这路幽州军不求胜,不求生,只求把他的大军拖得一时是一时,他要是发动千军万马一起冲锋,冲到幽州城下也是轻而易举,可冲不到帅纛就是无用,因为这几千幽州军结下的方阵正好把去往帅纛的必经处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