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眨眼,他能跑哪里去?上天入地了?”几名刺客气急败坏,在绸缎铺门口团团乱转。
“都先静下来,别乱了方寸!”一人提醒同伴,这是一场刺客与刺客的较量,如果他们一味心浮气躁,只会让对手继续得逞。
“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他一定又扮成了别的模样。”
“不能干站着,他要隐藏踪迹,肯定躲在人群里!我们先往集市里追!”
可大街上有这几人满脸铁青,还手持利刃的站着,集市里的百姓都不敢靠近,纷纷避让着从他们身边走开。
见人群都避开他们,一名刺客恨恨道:“这样下去,迟早被他给跑了!”
“百姓都被我们吓到了,我们走到哪儿,哪儿就散开一片。”方才他们还想驱散人群,可这时集市里的人见了他们就躲,这一来又哪找得到躲在人群里的对手。
“等等,那厮能换装扮,我们也可以!”几名刺客转头跑进了一家卖衣裳的铺子,抛下锭银子,各自换了身衣裳,有名刺客特意选了身旧布衣,扯得破烂穿在身上,干脆扮成了乞丐,还有一名刺客多了个心眼,在同伴换衣服时躲在门后,看外面有无人跟随。
换过衣裳,几名刺客立刻又向集市里走去,虽说不再惊动百姓,可走出一段路,莫说找不到无,他们自己也被挤在了人堆里,眼看身周车水马龙,不知道对手又换了什么装扮,只能加倍留心往来人群。
但集市里熙攘,眼看人流拥挤,难以一一分辨,又要留心两边店铺,几名刺客生怕错漏,只得分成两拨,一拨专往人群中寻找,一拨留意两边店铺里有无可疑之人。
又走出一段路,突听得人群里一声惊叫,几名刺客急忙分开人群往里跑去,却见人群里是个壮汉在跳脚骂娘,骂一个天杀的不长眼的走路不看人,撞了他就跑。
几名刺客傻愣愣的听了几句骂街,忽见身边又少了个同伴,其中一人失声道:“引蛇出洞,各个击破!”他们急忙又分开人群往回走,只见那同伴已软绵绵的倒在路上,后颈一个血洞沁沁滴血,被人用利器穿颈而毙。
“是谁干的?”几名刺客惊怒交加的围在同伴尸体旁,看那伤口形状,似是被尖锥插入。
“袖筒箭,软索,短匕,尖锥,那厮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鸡零狗碎?”
“先把老九的头盖住,莫引来闲人围观!”
扮成乞丐的刺客先指着左边:“我看到有个挑夫从老九身后走过,然后走到那边去了…”
“那挑夫呢?”
“还有个儒生也从老九身边走过…”这乞丐自己也不能肯定,支支吾吾的又指向右边:“他进了那边一家卖字画的铺子…”
“又是儒生?”
“到底是谁?”
几名刺客急得团团转,又不能冒然去追。而这一次就轮到他们被看热闹了,因为集市里的百姓看到有人倒在地上,纷纷过来,有几个好心的还以为倒地的刺客是中了风,建议他们赶紧扶他去看隔壁一条街的王大夫。
几名刺客听得头昏脑涨,可白昼闹市,有人当街倒下,被人围看热闹实在是人之常情,其中一名刺客正要向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发作,一看身边剩下的同伴,心里猛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变色道:“他把我们引进集市,也行根本不是想借人群逃走,而是想在人群中把我们逐个杀死!”
其余刺客听了都悚然变色,“如果是这样,根本不用我们去找他,因为他就在躲在附近,等着向我们出手!”
“他肯定就混在四周人群里,随时都会下手!”
一言点破,再看看身边剩余人数,就在今早,留守上京的还有十六名密杀刺客,可一番追赶下来,此时只剩下了六名刺客,他们同时想到,对手正是这一目的。
“我们千万不要分开,以免被他各个击破!”六名刺客不约而同的又一次向四周看去,片刻前他们急着想找出无,这时却生怕被这可怕的对手突然杀出,前后左右都有人群走过,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好奇的向他们指指点点,再看着四面人群,这些刺客忽然觉得,这一张张平凡陌生的脸面,似乎都暗藏着能致他们于死地的杀机。
那些挑着货担走过的商贩,提着菜篮的妇女,商铺里向他们招揽生意的店家,街边为了几文钱讨价还价的百姓,就在他们身边构成了一个杀机四伏的局。
这些刺客越张望越慌,就如即将身陷牢笼的惊弓之鸟,每一个看着他们的路人,每一个从他们身边徘徊而过的行人,仿佛都是那个千变万化的敌手。
“怎么办?我们去找援军吧?”有刺客额头冒汗,这才后悔,为何不早些找城中黑甲大军来援。
“带上老九的尸首,先离开这里!”
“其他兄弟的尸首怎么办?”
“只能先留着,回头我们喊来大军,再给兄弟们收尸!”他们不敢再在这集市里待下去,转身就走,可身后又有一群百姓往来而过,几名刺客提心吊胆的在人群里穿行,每走一步都要东张西望,提防着不知何时来临的杀机。
有商贩叫卖着从他们身边走过,有心急归家的路人从他们当中挤过,吆喝声里夹杂着几不可闻的破空声,于是,一名刺客捂着大腿跌倒在地,腿上被一支利箭射中。离他最近的一名刺客忙过去扶他,又有好些路人一脸好奇的过去看热闹,挡在了另几名刺客面前,几名刺客又惊又急,这时真是恨死了看热闹的闲人,怒喝着去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