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成熟之后成束的挂在树上,表皮色泽金黄,气味芳香浓郁。
与大部分果树不同,枇杷在秋天或初冬开花,果子在春天至初夏成熟,比其它水果都早,又被称是“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者”。
铁山湾里没人专门去种枇杷,不过每到枇杷成熟的季节,村民王红喜家后面那几棵枇杷树就格外惹人注目,三五米高的树枝上挂着金灿灿的枇杷,像极了传说里的金钱树。
这片枇杷树林不大,总共也就不到十颗,是王红喜他爹王大年生前时种下的,后来王大年让野猪给撞死了,这片枇杷林就由王红喜和他媳妇李美芳来看管。
枇杷林里,一个稍粗的树干上,蹲着俩人,其中一个是钱小宇,另外一个是村里的少年,年纪跟钱小宇一般大,名字叫做王磊,不过同龄人都爱喊他的外号,叫石头。
“小宇哥,咱们在这里偷吃枇杷,不会让王红喜给逮住了吧。”
“怕啥,又不偷去卖,只不过吃他几颗枇杷而已。”
“小宇哥霸气。”石头一脸谄媚,努力拍着钱小宇的马屁。
要说钱小宇,最近在村子里可算是风光无限,跟着李少安搞蘑菇批发,每天和姐姐钱小琳,两人天没亮就去外面几个镇批发蘑菇,一段时间下来,赚了不少工钱。
虽说这些钱都由张红收了上去,但多少还是能克扣下来一点的,像钱小宇这种十六七岁的孩子,手里拿了钱岂有不嘚瑟的道理,一下子就成了那群少年里的王老五,财大气粗,有一帮小弟围着转,说话也硬气起来。
两人在树上吃了通饱,钱小宇心说这枇杷又大又甜,摘些过去给姐姐送去,正要动手摘的时候,听到王红喜家里传来了动静。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女人从王红喜的屋里走了出来,冲着树上的钱小宇和石头大声吼道。
“坏了小宇哥,咱们让人给发现了。”
“还等什么,溜呗。”
枇杷也来不及摘,钱小宇和石头熟练地抱着树干滑下,不管不顾拔腿就跑。
屋里那个女人眼见有人偷枇杷,哪里肯善罢甘休,拾了根晾衣服的竹竿,追着两人过来。
跑了一会儿,那女人被远远摔在身后,石头大口喘着气,叫着前面的钱小宇,“小宇哥,别跑了,那人是王红喜他媳妇,是个跛子,追不上咱们的。”
“行,那咱们不跑了,刚好跑得累死。”钱小宇也停了下来,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息。
两人歇了没多久,看到身后有个人影冲过来,石头吓得大跳,骂道:“不好了,这娘们追着咱们不放,又过来了。”
钱小宇还没歇够,但是看到李美芳追过来,一咬牙只能继续往前跑,这一次两人一路狂奔不停,总算是把李美芳给甩在了身后。
“这下不会来了吧……”钱小宇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这娘们还真有骨子彪悍劲,一路追着我俩不放。”石头忍不住骂了两句。
直到确定李美芳没有继续追过来,两人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再跑下去,刚才吃进去的枇杷都要给吐出来。
“小宇,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做贼心虚的钱小宇吓得差点蹦起来,回头一看,李少安正站在自己身后。
“啊……少安哥,你怎么在这里。”钱小宇紧张道。
“我刚看你一路狂奔,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少安问道。
钱小宇不敢说自己去王红喜家偷枇杷,被王红喜他媳妇一路撵了出来,嘿嘿笑道:“少安哥,没什么事,我跟石头在瞎胡闹呢。”
“石头,你说是不?”
“嗯,是的,我和小宇哥在闹呢。”
李少安双眼如炬,怔怔的盯着二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嬉闹的样子,倒像是做贼被人撵跑的模样。
“石头,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少安突然拔高声音,冲着石头一阵诈唬。
石头哪里受得了这个,看到李少安双眼一瞪,立即方寸大乱,吓得赶紧如实道来:“少安大哥,我和小宇刚刚在王红喜家里偷枇杷吃,让他媳妇给撞见了。”
“哦。”李少安随意回了句,没准备深究,打算放过两人。
要说偷点吃的这种事情,李少安少年时候也干过,当年他就去王红喜家里偷过红薯。
山里人性子大多比较淳朴,知道这些孩子们野,有时候地里的东西被人吃点就吃点,不会讲什么,只要不是糟蹋了或是偷去卖了就成。
钱小宇暗松了一口气,他对李少安心底里有些怕意,要是真计较起来,怕是没好果子吃。
哪曾想,当钱小宇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石头这家伙好死不死来了句,惹怒李少安的话。
石头口无遮拦,当时是这样说的,王家那媳妇是个跛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蹦,追了半天追不上,可把人给逗坏了。
此话一出,李少安面色一沉,一双眼睛里透着吓人的寒光,盯着钱小宇和石头二人。
钱小宇一看这架势,知道李少安是动怒了,知道大祸临头,今天要遭殃,赶紧拉住石头不让他再说。
李少安打了个手势,让石头自行离去,留下钱小宇一个人站在原地。
钱小宇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李少安,小声道:“少安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欺负王红喜他媳妇。”
“小宇,石头是外人,我不便对他说什么,但你不同,我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有些做人的道理我必须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