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虽则是皇帝,可没有封建帝王那种只顾自个儿的狭隘思想。
便是在贼寇群中,刘协仍旧不忘充当护花使者,保护采歌。
贼兵太多,赵云、徐晃自顾不暇,难以在保护他们。
刘协遂护着采歌,与乱军之中,企图逃走。
然则他二人,一个文士打扮,一个童子打扮,在这战场之上,甚是明显。
两人想要走脱,当真难比登天。
方行数步,早被贼寇洒下一张大网来,将两人齐齐网了,绳捆索绑,押解起来。
刘协大声叫喊赵云、徐晃,然四周喊杀震天,早将他二人声音淹没。
刘协、采歌被人带着,一路上山。
天色大亮之时,被带到一座山寨之中。
刘协寻思,这里定是崤山贼匪的老巢。
兵法云“穷寇莫追”,看来是极有道理的。
若是昨夜大胜,不急着追来,徐图进攻,定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本来抓住了崤山三大王马玩,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那三大王被人重新救回,就连他自个儿也身陷贼巢。
若是贼一怒,将他杀了,那可是一切都over了。
刘协正自后悔,数名贼卒,将他和采歌带进一处木牢之中。
这木牢一溜儿十几间,筑在山寨一角,甚是简陋。
里边关着诸多囚徒,看上去多半是山下百姓或行路之人。
还好,刘协和采歌被关在一起,这多少给了他一些安慰。
“公子,您受惊了。”采歌轻声道。
刘协望了她一眼,笑道:“韵儿,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竟还要安慰我!”
采歌道:“照顾公子,便是韵儿分内之事。”
刘协向他伸手。
采歌小心翼翼,将一只手递过去。
刘协手臂使劲儿,将她拉到身边,言道:“韵儿,难为你了。”
“公子……”
采歌挺直着身子,喘着粗气,有些紧张。
两边木牢之中,有人在窥探他二人行动。
定是有人误会他了,这公子和童子,两个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采歌可不理解那些人眼神之复杂,只是有人窥探,她便极为羞涩,双手缩回,低眉不语。
刘协也只得放开她。
歇息许久,不见有什么动静,刘协朝着旁边一座木牢之中的囚徒询问:“喂,哥们儿,这是啥地方?你们怎么都被关在这里?”
那些年轻的汉子,没有一个答应他。
或者他们心知出不去,跟他说话,也是徒费口舌,没甚意思。
刘协又问另一边木牢之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人看上去一样文士打扮,只是愁眉苦脸,面色焦急。
刘协以同样言语相询,那文士摇头而叹,竟不回答。
刘协心中懊恼,朝着木牢猛踹几脚,嚷道:“喂,贼人,快放我出去……来人,快放我出去,不然老子定会要你们好看……”
旁边木牢之中,那中年文士看他可怜,叹息道:“喂,小子,莫要再叫。此乃贼匪巢穴,任你如何嚎叫,也无济于事。若是惹恼了贼,可有性命之虞啊。”
终于有个会说话的。
刘协当即跑上前去,谓那中年文士道:“喂喂喂,这位先生,你们都是什么人?何故被关于此?”
那中年文士道:“此处所关之人,多半是行路之人。路经崤山与渑池之间,被贼匪劫持而来。”
刘协不解,又问:“贼匪劫道,不是要钱要粮么?如何将大家关在这里?”
那中年文士道:“自然是做苦力喽。每日里,贼匪便会带走一些人,砍柴挑水,修屋筑墙,总之是要替他们打杂。”
“原来如此!”刘协叹息一回,又问,“敢问先生姓甚名谁,哪里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那文士概叹一回,道:“老朽姓胡名昭,字孔明,颍川人也。被关在此已有两日,若是说起缘由,话就长了。身陷于此,不说也罢。”
“姓胡名昭字孔明?你是胡昭?”刘协大惊。
关于胡昭,刘协看三国,读汉史,多少知晓一些。
这胡昭乃是三国隐士,书法家,与钟繇、邯郸淳、卫觊、韦诞齐名。
书法有“钟氏小巧,胡氏豪放”之说,世人并称“钟胡”。
从此可见,这胡昭虽是隐士,心胸却是豁达。
刘协此时听到他之姓名,当真如雷贯耳。
“正是区区在下。”胡昭应道。
刘协隔着木牢柱子,伸手抓住胡昭之手,道:“哎呀,孔明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胡昭惊奇,道:“在下山野之人,你如何知我之名?”
刘协道:“先生虽有闲云野鹤之意,世人岂无求贤若渴之心?刘谐不才,亦为世家子弟,曾于冀州游历。听说先生曾避祸冀州,袁本初征之,先生辞而不就,隐还乡里,是也不是?”
刘协说出这一翻话来,算是道出了胡昭底细。
那胡昭甚是讶然,道:“公子年纪轻轻,实非常人也。”
刘协笑道:“无他,不过刚好知晓先生大名而已。在下姓刘,名谐,字伯融。也不知道是汉高祖的第几代玄孙了,家道早已没落。先生不必在意在下之身份,祈以忘年之交,甚为足矣。”
在这囚牢之中,竟能遇到刘协这般言语投机之人,胡昭甚是高兴,当即答应,只要他们能够走出牢笼,定要与他做忘年之交。
刘协很是高兴,略一思忖,当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