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马云禄如何,马腾见马有所好转,对刘协还是颇为感激,当即着人摆下酒席,待之以上宾之礼。
酒宴之上,马腾问起刘协身份,刘协只以商人自诩。
马云禄当即抓住把柄,谓马腾道:“父亲,休要听他胡说。先前我曾见过他,帐下有兵有将,如何会是商人?当面说谎,定非良徒。”
马腾望着刘协,想知道是何情况。
刘协讪笑道:“将军,伯融之家,世代经商,颇有资财。当此乱世,盗贼四起,行走江湖,难保万全。伯融实是出于无奈,方才招兵买马,收得些许义士,只为防身耳。”
不想,刘协言语方罢,马云禄针锋相对,又道:“可见又是胡说。若是招兵买马,只为防身,何故那华阴段煨亦出兵相助?”
刘协道:“所谓‘出门靠朋友’,吾乃商人,走南闯北,贵在结交好友。伯融与段煨,早先相识,有何不可?”
“你……”马云禄见说不过刘协,红着脸颊,嘟哝小嘴,道,“狡辩!哪个信你?”
马腾自然听得出是非来。
虽说他的亲女儿质疑来人,然则刘协所答,句句在理,且主动前来,相救其子,眼下之际,更不会听从马云禄一家之言,当即怪罪于刘协。
马腾酒肉招待,又有诸多疑问。
刘协纵横捭阖,对答如流,硬是没有露出破绽来。
当晚,马腾、赵云留刘协于营中歇息。
虽说深秋夜寒,然西北之地,夜空幽蓝,星垂野阔,别有一番景致。
刘协心中寻思那马云禄,只在晚膳之后,由赵云相伴,于营中散步。
他心中想着那马云禄,似有预感,便会遇到那桀骜不驯的马家小姐一般。
方走几步,赵云道:“公子,我等留在马家营中,山君、公明必然忧心,如何告知方好。”
刘协道:“这有何难?你只管出营相告便是。”
赵云道:“赵云此来乃为保护公子。若是云擅自离去,公子若有事,云万死难赎己罪也。”
刘协道:“子龙不必担心,我在这马腾大营之中,比在哪里都安全。”
刘协满不在意,催促再三,赵云仍旧寸步不离。
刘协知晓赵云忠心耿耿,心细如,遂不再强求。
正行之间,忽听得前头有人冷嘲热讽道:“哟,为我哥哥治治伤,便自居其功,夤夜于营中胡乱行走,小心本小姐将你当做韩贼奸细,拿了问罪。”
听声音,刘协早猜出,此必是马云禄。
如今有赵云在侧,马云禄不能把他怎样,遂道:“喂,云禄妹妹,见了夫家尚且如此之凶,难道不怕公婆怪罪?”
这一句粗言,让马云禄着实受不得,当即没有二话,举枪要刺。
赵云上前,挺起梨花亮银枪,将马云禄长枪隔开。
那马云禄手上力道与赵云有天壤之别,这一挡之下,马云禄虎口麻,长枪差点脱手。
马云禄身后,随身巡营将士,挥刀挺枪,将刘协、赵云二人团团围住。
刘协不过玩笑一回,可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想和马云禄软化关系,当即言道:“慢着慢着,诸位切莫动手,在下不过玩笑一回而已。马小姐尊贵之身,甚有家教,如何便怒?”
马云禄怒道:“你欺瞒我父兄,辱及本小姐,我如何不怒?虽将你碎尸万段,尤不能解吾心头之恨!”
刘协道:“马小姐生长于将军之家,父兄英勇无敌,为国立下汗毛功劳,小姐怎么这般不晓事理啊?”
马云禄越愤怒了,将长枪一抖,道:“我如何不晓事?今日你要说个明白,不然定叫你血染当场。”
刘协道:“前翻高陵贼巢之中,我与你洞房花烛,不过是冒死相救小姐罢了,根本没有半分欺辱之意,小姐自己不是也答应的么?一旦出了贼巢,怎么又来啰嗦怪罪?如今马将军与韩遂大战,我前来只为相助一臂之力,不想马小姐为一己之误会,而置父兄大军于不顾,硬是要诛杀盟友,这还不是不晓事么?”
刘协一翻言语,让那马云禄犹豫不决起来。
良久,马云禄将长枪竖起,道:“算你言语有理,今翻先放过你,若是再敢于营中乱走,他日做出损害我父兄大军之事,我必斩之。”
刘协道:“自然不会,小姐只管多多监视在下好了。”
那马云禄听他言语直白,与他没甚好说,玉手一挥,率军欲走。
刘协喊道:“喂喂喂,小姐慢走,敢问小姐,择婿可有标准?”
那马云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便是死,我也不会嫁你如此无能之辈。除了阴谋诡计,身无长物。本小姐最佩服的便是战场之上,杀伐有功之将军也!”
那马云禄说完,抬眼瞟了一眼赵云,又道:“便是你身后将军,亦比你好上百倍!”
赵云一听,唬得脸色白,急忙拱手俯身,道:“马小姐过誉了,子龙不及我家公子之万一也!”
刘协叫她小看,心中自是不爽,然总算知晓这马云禄喜爱之人,乃是何种标准。
虽说成为战场将军不易,然懂些武艺,提升战力,又有何难?
刘协当即言道:“马小姐眼拙,本公子身量高,善使枪,哪里都长!不过,子龙乃我兄长,人长得虽然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然武艺惊人,冠绝天下,的确乃是万里挑一之人。只是子龙兄与小姐年岁相差甚远,甚不合适,再有我刘伯融武艺一样了得,亦可杀敌立功,望小姐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