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趁着酒性,越看蔡琰越不顺眼,大声叫道:“滚!滚出去!”
蔡琰唬得三魂不在,六魄不存,连连叫着“陛下”。
马云禄暗向蔡琰摆手道:“姐姐且回,待得陛下酒醒,自然便好。”
蔡琰无奈,回身垂泪,径直去了。
刘协许久未喝得如此之醉,想是对世间诸侯,尽皆为己,平定之路,甚是漫长,心中央央不快。
再加上今日他如此对待那曹操,曹操竟还要逃走。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还罢了。
着实让他生气的是,连和他同床共枕的蔡美人,这这么吃里扒外,这让他如何能够容忍?
乘着酒性,刘协愤怒上来,越发指着窗外大骂。
这许都府衙后堂庭院,本就不是十分之大,蔡琰住在西侧偏方,本就离得很近。
如今方才走到门口,便听得刘协这般痛骂,愧悔无地,心中撕裂般痛。
采诗忙道:“美人,陛下醉了,还是快去歇着吧。马贵人说得甚是,或许明日一早,对美人便会和往常一样。”
蔡琰并未应声,只是垂泪入房,宽衣睡去。
那采诗侍候蔡琰睡下,便在外间歇息侍候。
采诗与蔡琰,曾在左贤王刘去卑那里,同生共死,共同患难,姐妹情深,非同一般。
此时在门首支着耳朵,听那刘协嚷嚷着怒骂,心中甚是不忍。
刘协酒劲儿上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越骂月怒,越怒越骂,便是马云禄也阻止不住,硬是骂了半夜,方才休止。
马云禄为刘协宽衣解带,送他上传睡去。
见刘协睡得死猪一般,马云禄也不便怎样,只得将刘协交给随侍的宫女太监,便独自走出,再三交代,陛下醒来,要给陛下送上温水解渴,之后便回东厢房歇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协口渴难忍,从睡梦中醒来,吵着要水喝。
只是外边那些太监宫女的,每一个上心的。
再有刘协折腾了半夜,早将这些人折腾得困乏不已,便是值夜的宫女太监,也一个个跑到耳房偷懒睡觉去也。
刘协叫着要水,无人应答。
便翻身下榻,独自一人,走出卧房,朝着门外走去。
门首竟是不见一人。
刘协双手开门,初春寒气扑面而来。
刘协一个激灵,精神为之一震,朝外看时,庭院之中,月光如水,四下竟是寂寥无声。
刘协口渴难忍,头疼欲裂,本能地又叫了一声:“来人,都死哪儿去了?”
忽听得有人应道:“陛下?陛下!……陛下,夜半天寒,您如何出屋?”
刘协回首看时,月光下,见采诗香肩依旧瘦削,秀发柔顺如水,披在秀背之上。
“斐儿?”刘协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那采诗急忙上前,搀住刘协,道:“陛下,正是采诗。夜寒恐伤龙体,陛下还是快些进屋吧。”
刘协酒尚未完全醒来,本能地道:“水……渴……”
采诗道:“陛下快回内室,斐儿为您倒水。”
刘协任由采诗搀扶着,回到正室之中,坐在绣春帐下。
采诗从桌上拎起水壶,发现水已冷。
采诗道:“壶水已冷,陛下不易饮用,饮则伤身。”
刘协道:“朕口渴难忍,不碍事,还是快快倒一杯过来。”
采诗道:“不可……”
采诗遂喃喃自语道:“若是此时叫人取温,怕是陛下等不及也。……啊,有了……”
单见那采诗将自己棉衣解开,拿起小水壶贴着肌肤,抱在怀中,硬生生用自己胸脯,为刘协暖水。
刘协双眼朦胧,虽说醉意未消,然看到这一幕,内心之中,甚是感动。
“斐儿,你……无需如此……”刘协道。
采诗白皙的笑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道:“陛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过得足足一刻钟,采诗方才将小水壶取出,用玉碗盛了,自己先是抿嘴尝一口,道:“水微温,不寒,请陛下慢饮。”
刘协结果玉碗,咕咚咕咚,三口两口,喝个精光。
刘协喝完,又道:“朕还要。”
采诗又为他斟满一碗。
那刘协又是一饮而尽。
如此一连饮下三碗,那刘协方才将玉碗递给采诗,长嘘一口气,道:“啊,朕舒服多了。”
然后那刘协向后一趟,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采诗急忙回身,将水壶、玉碗放在几案之上,回身过来,为刘协退去鞋子,将他双腿放在木塌之上,道:“陛下,您还是好好睡下,免得着凉。”
那采诗将刘协双腿抬上木塌,伸出双臂,正要拉过被子来,为刘协盖上。
那刘协喝完水,心中舒服,头脑虽说还是晕眩,然并不那般疼痛了。
此时看到采诗,一会儿如甄宓之粉面,一会儿如蔡琰之玉容,一会儿是董婉儿之伤情,一会儿似伏寿之庄重,一会儿又如马云禄之娇俏,一会儿又似唐姬之忧郁……
这诸多美丽的面孔,在他面前闪来闪去,让他的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又是怜,又是怒,又是相思,又是幽怨。
这一股股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房,压得他一时喘不过起来。
在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气,一把将那采诗落在身上。
采诗大惊失色,“啊——”地一声,惊叫道:“陛下,切莫如此,吾乃侍女采诗也。”
听她说自己是采诗,刘协越发激动起来,双手抱住,身子一翻,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