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和韩暹原本以为,凭着刘协近期的一些表现,眼下说不定会抓住韩暹攻击董承之事,不依不饶。
没想到,就在徐晃正要大战韩暹之时,刘协阻止了二人。
两人停手,各自退开。
太尉杨彪、司空张温和司徒张喜也慌忙上来劝解,众人方才罢手,下马进入刘协平日议事的大厅。
带众人着下,刘协道:“这个冬天,缺衣少食,将士们都辛苦了。如今已进二月,冰雪消融,朕意即日东归,出箕关,回洛阳,重建我大汉雄风,诸位以为如何?”
从刘协的记忆之中,早知道,李乐定会反对。
果然,李乐道:“陛下,如今建都安邑,如何又要东归?那洛阳有何好处?”
张温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前者,建都安邑,不过是东归途中,路遇寒冬,大雪封路,着实难行。如今大路已开,安邑小地面,如何容得下天子之尊?况洛阳乃宗庙之地,命脉所在,不可不回也。”
李乐怒斥道:“老匹夫,就你懂得多!”
当此时,杨奉和韩暹忽然站出来,也公开支持东归。
那杨奉道:“张司徒所言有理。安邑小地面,城墙残破,粮草匮乏,百姓流散,北近匈奴,如此危险之地,实在不便过多停留。天子欲号令天下,必定要东归洛阳,奉宗庙而树正统,逞天威而灭群雄,如此天下安定,四夷宾服,方有我大汉中兴之气象。天子偏安一隅,能有和作为?我等又有何威风可言?”
韩暹手拍大腿道:“兴义将军之言是也。我等护驾东归,岂可半途而废?再说,我等有大功于社稷,还想着陛下有大封赏呢。”
有杨奉和韩暹支持,李乐再不敢多言。
议事毕,各自散去。
刘协暗中派徐晃将杨奉、韩暹找来,吩咐道:“二位将军,愿护朕东归,忠心可嘉。只是李乐反对,他兵微将寡,不敢与二位将军对抗,定会有其他奸谋。朕招二位前来,就是想提醒二位,可暗中派人监视于他,以防有变。”
杨奉和韩暹着实未想到刘协一个十五岁的毛孩子,能想这么深远,十分佩服,当即答应。
天黑之后,徐晃让刘协安睡,他便在衙门外护卫,以防有变。
刘协道:“公明,朕今夜怕是睡不着喽。”
“陛下不必忧心,有臣在,可保陛下无虞。”徐晃豪气干云。
刘协道:“并非我不相信公明本事,实在是朕料想那李乐定有奸谋,杨奉、韩暹一旦发现,必回护朕连夜东归,如此,哪里还有觉可谁?”
徐晃听着刘协的话,简直不敢相信。
只不过他之前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刘协料事如神的本事,不敢质疑,只是暗中着人为出发做好一切安排。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杨奉、韩暹,身披盔甲,来见刘协,言说李乐果然派人出城,意欲暗通李傕,劫持天子,有书信可以为证。
“果如陛下所言!”徐晃惊道。
刘协已经派人将伏寿、董婉儿、蔡琰等安排妥当,他自己走出来,谓杨奉、韩暹道:“二位将军,不必多言,连夜出发吧。”
“陛下,您……您真实料事如神啊!”杨奉、韩暹面面相觑。
刘协微微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朕乃天子。天子者,天之子也。天之子,便是神!朕的神威,二位将军还没完全见识过呢。快快启程吧,若是李乐与贼臣李傕合兵一处,再行追来,那我等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哼,可恶!”杨奉骂道,“亏我平日那般待他。”
刘协扫了杨奉和韩暹一眼,轻笑道:“兴义将军,对人好可要看好人。除了朕不会辜负天下臣民,还有谁是将军可以信赖的?”
杨奉立在当地,若有所思。
韩暹冷笑道:“早知道这小子靠不住,陛下请吧。”
刘协不再多言,蹬龙撵,在众臣将士保护之下,迅速东归。
大家都知道,只要他们能够逃出箕关,他们便安全了。
刘协的车架在众臣护卫之下,直到四更时分,方才逃到箕关。
李乐来不及会合李傕大军,立即带兵士卒追杀。
便在这四更时分,天子车架正要出箕关,忽然火光四起,喊杀震天,李乐士卒高喊:“李傕大军在此,天子休走!”
杨奉、韩暹大军惊慌失措,人心不稳,队列不整,多有欲仓皇而逃者。
刘协探身出车架,高声喊道:“杨奉,韩暹,你们他娘的别怕,李傕在大河南岸,追袭而来者就是李乐。”
杨奉这才回过神来,细辨之下,高声喊道:“众将士莫要惊慌,此乃李乐也。”
杨奉知徐晃英勇,遂令徐晃出战。
徐晃为保天子车架,也不和杨奉一个将军计较,只管抡起大斧,杀将过去。
李乐亲自出战来迎,两人只一合,徐晃手气斧落,斩李乐于马下。
杨奉、韩暹驱兵大进,杀散众人。
杨奉、韩暹、徐晃等保护车架,出箕关,直奔洛阳去了。
路上,太尉杨彪奏请道:“启禀陛下,前蒙降诏,未曾发遣。今曹操在山东,兵强马壮,可宣入朝,以辅王室。”
刘协早知道未来发展大势。
若是他此时发遣降诏,着曹操前来护驾,那历史必将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他这个天子岂不是方离虎穴,又进狼窝?
他才不会这么傻。
刘协当即叱道:“老匹夫,净出馊主意!莫非你忘了董贼之事么?”
太尉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