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见甄宓走向前去,谓袁熙道:“袁公子身份尊贵,冀州万民,无不仰望。甄宓不过一乡野民女,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动用大军,生灵涂炭?”
袁熙看着甄宓美艳模样儿,道:“如你所言,我乃冀州牧之公子,身份尊贵,新妇未曾到家,便让人劫持而去。如此我袁家还有何脸面,在冀州之地立足?况且,黑山贼人,四处劫掠,杀官害民,无恶不作。我带兵前来,一则为我家宓儿,二则为黎民百姓,正当宜也。”
甄宓悲愤不已,与袁熙四目相对,叩问道:“袁显奕,为得到妾身,你大费周章,是否知晓,妾身心中之意?妾身与相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如今公子用强,使我等劳燕分飞,公子于心何忍耶?”
袁熙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宓儿妹妹,休要啰嗦。这刘伯融不过是一江湖客商,胆大包天,劫掠你我新婚车架,蛊惑我冀州将士,罪不容诛!如今竟收罗黑山贼寇,为祸万民,若不除之,必为后患。我父冀州牧大人,调兵遣将,岂会因私情而动刀兵?汝一介女流,委身贼子,辱及门楣,虽万死而犹有不及,还敢在我面前,妄谈儿女私情?如若再无悔改,尔等便葬身于此矣!”
袁熙如此说法,倒叫甄宓,再无言语。
不管这袁熙对他是否仍有贪恋之心,但这袁熙说出这般话来,可见是个心有城府、脑袋清醒之人。
甄宓明白,此时劝袁熙退兵,不过是空口白话,毫无意义。
甄宓回头望了望刘协,眼眸之中,饱含泪水。
刘协早已明白了甄宓之意,她这是要献身于袁熙,欲祈求袁熙留他一命。
这怎么可能呢?
若是两军势均力敌,如此行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他已然陷入袁熙大军重围之中,如此行动,岂非与虎谋皮,白日做梦?
“宓儿,快些回来,不管你怎么做,袁熙是不会轻易放我等离开。”刘协高声叫道。
甄宓毫无回转之意,只是绝望地望着刘协,泣不成声,颤声应道:“相公,保重啊!”
那甄宓说完,眼眸回转,谓袁熙愤然道:“袁显奕,如今妾身愿以自身,换取伯融公子一条生路,不知袁公子意下如何?若是袁公应允,倒换罢了。若是不允,宓儿必将喋血当场!”
甄宓言语未毕,伸手从头上拔除一枚金盏,用尖利的金盏抵着脖颈大动脉。
袁熙一怔,于马上欠身坐起,甚为担忧。
从此举动,刘协已然看出,袁熙心中,还是甚为在乎甄宓的。
“妖女休要蛊惑我家公子!”便在此时,袁熙身后,沮授以剑指甄宓道,“妖女甄宓,委身贼寇,以不洁之身,于三军之中,诱惑我家幽州刺史大人,实是该死!来呀,放箭!”
“慢!”袁熙纵马上前,靠近甄宓。
四周弓箭手,张弓搭箭,却不敢射击。
毕竟袁熙靠近甄宓,一不留神,定会误伤。
沮授再怎么厉害,也不敢伤者袁熙。
那袁熙纵马走到甄宓身前,马头直冲甄宓,唬得甄宓连连后退,差点倒在地上。
袁熙于马上向甄宓伸手,道:“若你真心与我归去,我当禀报父王,饶你一命。”
甄宓并未伸手,冷静言道:“请公子饶过我家相公一命!”
袁熙瞪着她,良久,怒道:“贱人,你并无讨价于地。如若将尔之手递来,伯融贼子尚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尔等将一起去死。”
甄宓明白袁熙之意,权衡之下,只得向袁熙伸出手去。
“宓儿,不要!”
见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要被别的男人带走,刘协气得血往上涌,恨不得上去一刀将袁熙劈了。
便在此时,刘协大吼道:“典韦听令,于我斩杀袁熙,夺回宓儿!”
典韦当真是古之恶来,只听刘协之命,并不考虑后果。
眼看着袁熙回马,便要离去,典韦手执双戟,纵马上前,便要从后砸向袁熙。
几个士卒上前,想要阻止典韦,早被典韦双戟舞动,横尸当场。
沮授见典韦勇猛,不敢怠慢,长剑一挥,旁边一对弓弩手,出十几只雁翎箭。
当当当当!
典韦手中双铁戟舞动,当场大多拨落。
毕竟距离较近,仍有两只箭射中典韦,一只射中左臂,一只射中大腿。
典韦怒吼一声,纵马朝着弓弩手杀将过去。
刘协担心失了典韦,大声叫道:“山君小心!”
便在这万分紧急之时,咻咻咻咻,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四周围困袁军大乱,便是弓弩手也无法将手中弓弦拉开射出。
后方喊杀之声震天,几乎是展眼之间,一将手握长枪,纵马踩踏士卒,从天而降,跳入阵中。
片刻之间,四周大军,乱作一团。
刘协见此人身长八尺,燕颌虎须,腰身轻健,于马上纵跃腾挪,斩杀敌军,甚是了得,猜测便是那传说之中的张飞燕,遂问:“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张飞燕吧?”
张燕抬头见刘协,笑道:“尔等便是刘石口中的主公?哼哼,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如今也要靠我张燕出手啊!”
刘协道:“在这冀州之地,只有渠帅方能与袁军抗衡,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渠帅仗义相助,伯融并不忘此恩义!”
“好好好,爽快!袁军势大,快些随我离去。”
张燕带领黑山士卒,前头开路,刘协在史阿、许褚等众将保护之下,杀出重围,朝向东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