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这女子也不像是二十出头,顶多十八九岁,而那崔员外显然已经年过四十。这老夫少妻紫衣虽然也见过,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女子,究竟为何要如此的想不开,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你,你给我滚回去!”此时,那崔员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身前的女子,那圆滚滚的脸憋得通红,对着女子大声的斥责道:“这里没有你的事。”
“老爷,”那女子被崔员外当着外人如此唾骂,脸色依旧如故,只是轻声唤了一声,继续道:“老爷,您这是何苦。若是如今这两位高人离去,只怕我们整个崔府都要为那怨灵赔上性命。”
女子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着崔员外。
“你——你——”崔员外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颤抖的指着眼前的女子,末了,竟然浑身一抖,整个人仰面向着身后栽去。
“来人,将老爷扶回屋去,马上去请大夫。”见崔员外昏过去,女子也不惊慌,只是冷静的吩咐了下人,旋即再次对着紫衣与端木薰盈盈一拜,道:“让二位见笑了,还请二位跟我来,纸鸢必然知无不尽。”
紫衣看了看端木薰,回过头对着那自称纸鸢的女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定然有故事。
下人们很快将那崔员外抬进了一座屋子,紫衣与端木薰便跟着纸鸢,到了另一处屋子。
这间屋子在整座宅子中比较偏僻,也比较简陋,纸鸢对着两人盈盈一笑,便带着二人进了屋内。
“我这里有些简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纸鸢走到桌边,为两个人倒了杯热茶,腼腆的笑笑:“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不知道入不入的了二位的口。”
紫衣象征性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叶细碎,一看就知道是劣质的茶叶。紫衣本就不爱喝这种苦茶,所以也只是轻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下,直奔主题道:“你可否知道这鬼的来源,为何你家老爷不肯说?”
“知道。”纸鸢看着紫衣,脸上划过一抹苦笑:“他当然不敢说,因为那死去的女子,是被他强[和谐]暴后自尽的。他怎么敢说,若是这事情张扬了出去,怕是鬼被驱逐了,衙门却是要找上门来了。”
“强[和谐]暴?呵——真没看出来,只是,那家的姑娘出了这种事,她的家人难道不会追究吗?”紫衣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问道。
“追究?呵呵,对于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穷苦人家来说,要拿什么去追究?况且,女儿被强[和谐]暴本身就是伤风败俗的事情,是有辱祖宗门面的,这种事情,又怎么敢随意宣扬。”
紫衣听出了这纸鸢话中有话,她微微的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将问题问出口:“不知道纸鸢姑娘为何会嫁给这崔员外?”
纸鸢听到紫衣的问题,轻轻的咬着下唇,脸色略微的苍白,身体也在轻颤。看到纸鸢这副模样,紫衣也大概知道了,这纸鸢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不瞒二位,嫁给这崔员外,纸鸢也并非自愿。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失了贞[和谐]洁,却又无处说理,那么除了死,便只能是嫁。纸鸢没有那翠兰的骨气,纸鸢怕死,所以才如此的苟活。”
这纸鸢也只是一时的失态,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仿佛说着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翠兰?你是说——这个死去的女子是翠兰?”紫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只是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端木薰。
在这封建的古代,女孩子吃了亏,竟然还会有辱家门。
家里人不但不会为女儿伸冤,甚至觉得女儿能嫁入豪门也是他们的福气。甚至女孩子死了,也只能是悄悄的拿了钱。
也难怪——难怪这古代会有那么多的冤魂。
端木薰被紫衣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落幕王朝,这种事情其实是经常存在的。
虽然朝廷也曾努力的排查过,只是这种失了贞[和谐]洁的事情,很少有哪家人愿意公开承认,所以即便朝廷想要管,却也无从管起。
“翠兰是这院儿里管事妈子的女儿,今年刚刚十四岁。本来,这管事王妈已经将这翠兰许配给了院儿里的虎子,却不曾想,老爷竟然也看上了这丫头。只是,这府里,大太太二太太也是两位极其厉害的主儿,虽然这几年老爷陆陆续续的纳了几个小妾,却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最后能活下来的,也都被老爷丢弃在一边儿,鲜少过问。这翠看到的就多了一些,所以,她自然是不肯给老爷做小妾的。而老爷一旦遇到这样的女子,兴致便更浓,而他最常用的伎俩,就是给人下药。”纸鸢说着,脸色更为苍白了一些,似乎是回想到了自己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种伎俩,老爷用的是屡试不爽。只是没想到,这翠兰的性子也是格外的刚烈,第二天早晨,便在她自己院子外的那棵槐树下自杀了。那之后,老爷给了王妈一笔钱,便将人赶出了府。只是自从这翠兰死后,宅子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事,大太太甚至还大病了一场,而老爷也发现,他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的差。”
纸鸢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呵——这种事情我本是不想去管的,只是前几日我那女儿忽然跟我说她看到了翠兰姨,翠兰姨还要给她摘桂花做桂花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