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振暗笑不己,被那个大炸雷害得我,都吃不到原滋原味的草原炖肉了!
逮着厨子发了一通邪火的咄悉匐,在喝下一整瓮羊奶酒之后,总算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把郭元振叫到身边坐下,亲自为他把盏连连相敬,又喝下了好几杯。
“郭将军,你说这个东西……叫什么?”咄悉匐盯着郭元振问道。
“这是薛绍谁都没有去透露的至高军事机密,我哪敢打听?我自己叫它大炸雷。至于薛绍管它叫作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郭元振直撇嘴,小声道,“这是我偷来的一个。希望今夜的爆炸声没有惊动薛绍,否则走漏了消息,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用回去了。”咄悉匐沉声道。
“啊?”郭元振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叶护有何安排?”
“你只需要告诉我,薛绍打算怎样用大炸雷对付我们,就可以了。”咄悉匐直摇头,“你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帮我。”
郭元振暗暗心喜——这只狡猾的狐狸,总算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信任了!
“说啊?”咄悉匐盯着郭元振,眼神之中充满急切。
郭元振倒是理解咄悉匐的心情。试想,如果把自己换作是咄悉匐,恐怕会比他更加急于要摆脱那个“大炸雷”的恐怖威胁!
“这么说吧!”咄悉匐急道,“换作郭将军是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换作我是叶护的话……”郭元振做沉思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营盘往后撤移。不然等到薛绍用抛石车从城头之上扔下无数的大炸雷,后果不堪设想!”
咄悉匐顿时浑身一颤酒杯里的羊奶酒都洒了出来,郭元振连忙动手给他擦拭。
“传令——撤营后退!”
郭元振苦笑——得嘞,这下连酒都喝不成了!
眼看将佐和侍从们都要出去传令了,郭元振连忙叫道:“叶护且慢!”
“郭将军何事?”咄悉匐惊讶问道。
“我就想问,叶护准备把营盘移到哪里?”郭元振问道。
咄悉匐眨了眨眼睛,“后退三五里,如此而已。”
“这还是治标不治本啊!”郭元振苦笑道,“那万一薛绍率军杀出城来,以盾阵和陌刀为城墙在前掩护,后面再将抛石车推出来,照样能轰到我们的营盘!”
郭元振说的这一句“我们的营盘”让咄悉匐的心里很是舒服,而且他知道郭元振所说极有道理——唐军的陌刀和铁盾大阵,在战场之上固若金汤杀气十足,绝对的攻守兼备。这对步兵中的黄金组合一直都是突厥骑兵最为头疼的东西。如果用他们在前面掩护抛石车,的确会是一个大麻烦!
“那依郭将军之见,我军该要如何?”咄悉匐问道。
郭元振说道:“如果我是叶护,我会把营盘移到西南方向的青羊山西麓。”
“叶护,不能信他!”同罗部的酋长舍那啜看来是忍了很久了,这时高声叫道,“郭元振就是一个诈降的奸细,他会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咄悉匐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走到舍那啜面前,“那依你之见,我军将要如何应对那个……大炸雷呢?”
舍那啜愣了一愣,直摇头。
“那你就闭嘴。”咄悉匐再次走到郭元振面前,笑容可掬的问郭元振,“郭将军,为何要将营盘,移到青羊山西麓呢?”
郭元振很镇定,一板一眼的说道:“第一,那里地势险要本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骑兵能够依凭坡势一冲而下的击杀银川军堡里出来的敌人,又能据守险要扼制从背后杀来的敌人援军。”
咄悉匐双眼微微一眯,“说下去。”
“第二,青羊山是一座石山,从这里一路过去颇多石块崎岖不平。步骑人马可以走得很顺利,但是薛绍的抛石车绝对运不过来,这才是关键。”郭元振说道,“如果他逞强想要运过来,不等他把抛石车架稳,我们的骑兵早已经顺坡而下冲到了他的面前。就算他勉强架起了几架抛石车,从低处往高处抛,又能抛得了多远呢?”
咄悉匐眼睛一亮,舍那啜马上叫道:“青羊山那里极多树木,如果薛绍用火攻,我们全都要变烤羊!”
“既然如此,你不会伐山砍树预防敌人火攻吗?”咄悉匐沉声大喝,“下令,移屯青羊山西麓!”
天亮了。
薛绍脱下了那一身满是黑炭灰的“工作服”,从头到脚都洗了个干净,再又重新穿上了他那一身光鲜耀眼的明光战甲与褚红战袍,站在了银川军屯至高点的瞭望塔上。
他的身后,高高飞扬着一面硕大鲜红的薛字帅旗。身边,是银甲白袍的玉冠将军薛楚玉。
旌旗猎猎,战袍飞扬!
此时此刻,几乎全军屯的所有人都在翘首看着他们这两个高高在上,有如驾在云端俯视苍生的男人。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盖世无双。
只要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总能让所有追随他们的大唐男儿,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此刻,薛绍正用一副自制的望远镜,观察撤营移屯的突厥人。
薛楚玉很想借来看一看,忍了很久了。终于,薛绍将望远镜给他,并且教他怎么看。
“神奇!”薛楚玉惊讶道,“突厥蛮子好似近在眼前,让我忍不住想要拔出刀来!”
“既然他们都已经主动的走向了自己的坟墓,五弟你就不必心急了。”薛绍呵呵一笑。
薛楚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