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没多嘴,刚走出树荫准备上车,三轮车却瞬间提速开出好远。
“......”怎么就走了?
江甜呆滞了几秒,完全没反应过来。
也是凑巧。
三轮车前脚刚走,一辆拉风的跑车随即在她左前方停下,程岁刚好赶到,他火速下车,围着江甜问:“没事吧?”
江甜视线还跟着融入车流的三轮车移动,心不在焉,程岁语气不快,“江甜!好好一个工作每次都要搞的这么风风火火吗?!”
程岁这么一凶,江甜飘远的思绪被拽回,她莫名觉得委屈。
下午场,酒吧客人不多,她原先唱完歌,拿了今天的工资,就能走的。可等她收拾好东西找经理结钱,莫名其妙就被拉去陪一个土财主喝酒。
也就是刚才两剽悍大汉嘴里的“张总”。
说实话,如果对方只是坐的离她近了点,她还是能赔着笑脸应付几下的,可偏偏这土财主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几杯酒下肚,那油滑滑的爪子已经不怀好意地摸上她的大腿,还有往上去的势头。
她一个热血上头,抄起桌上的半杯红酒就往土财主身上泼了过去。
土财主恼羞成怒,扯着嗓子跟猪叫一样。
江甜知道这事闹大了,连忙抢过桌上几瓶打开的酒水,主动往自己身上撒,忙不迭的给人陪罪,没一会的功夫,她就比炸毛的土财主狼狈了不知多少倍,可这土财主让经理当场开了她不说,居然还派人......
江甜耷拉着脸,程岁拿她没辙,两人先上了车。
江甜扯了小包湿纸巾开始擦脸,有一句没一句的絮絮叨叨:“我也不想的,我这臭脾气又忍不了。”
程岁没理她,上车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剽悍大汉不知何时追上来的,江甜留意到时两人正站在几米之外,她紧张地看向程岁,程岁却若无其事地掐了最后一通电话。
也是奇怪,先前还凶神恶煞挥膀子的人,此刻隔着车玻璃对她点头哈腰,指不定真是请她喝下午茶的......
江甜琢磨不透,程岁扔了手机在置物柜上,板着脸出言教训:“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上课!你这动不动热血上头的狗脾气早晚出事!”
江甜自知理亏,双手规矩搭在腿上,“我错了......”她惭愧地低下头,唇边抿起,“你打我吧。”
程岁眉心一剔,冷眼拆穿,“别装!”
“......”
两人十几年的朋友,江甜还在念大三,程岁虽然和她同龄,可人家成绩好,上学期间连跳了sān_jí,大学毕业后成功创业,典型的青年才俊。
江甜见风使舵,冲他讨好的笑,“保密啊,程总。”今天的事儿,老江要知道了,准跟她急,她必须堵了程岁的嘴。
程岁抓狂,暴躁的扯领带,“我哪次没有!”自从上了大学,江甜在大大小小的酒吧驻唱,酒吧这地鱼龙混杂,类似的事就没少过。
江甜一脸谄媚,程岁看得额角直跳,沉默地发动引擎。
程岁这人吧,品味是出了名的骚气,暗红色衬衫配的银色袖扣,单是几百万纸糊的跑车都是风骚的红色,可这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个正经人的。
江甜也最怕他严肃,此刻,也不敢再说什么。
她自顾自卸妆,酒吧唱歌免不了浓妆艳抹,脸上涂的东西多了,加上又出了汗,妆早花了,她注意里都在卸妆上,程岁突然一个急刹车,江甜身子往前甩,压着化妆棉的食指戳到鼻孔里。
“......”
江甜刚准备埋汰几句,谁知汽车又忽地启动,她一个不留神咬到舌尖,疼得她眉头直皱。
程岁得逞的拍着方向盘憋笑。
江甜气结,碍于开车又不好动手,她气愤扭头视线转去窗外,余光瞥到前方路况,江甜目光顿住,透过车玻璃,再次看到那人。
三轮车斜斜停在一边,半米外倒着辆电瓶车。
此时,一个大约四十偏上的女人正扯着男人衣领,对着他拳打脚踢,可男人纹丝不动,竟由着对方撒泼。
江甜扔了手上的化妆镜,“停车!”
程岁没理,江甜重复了遍,语气强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热闹场面,拉风的红色跑车在一个利落的甩尾后停稳,离争执的两人不过几步的距离。
中年妇人得寸进尺,撸起袖子张牙舞爪,男人做势阻止,手臂都还没抬起,她就扯着哭腔吆喝:“打人了!动手打女人了!”
男人动作明显一滞,中年妇人趁机扯下他头上的帽子甩在地上,“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你倒是赔我钱啊......”她说到一半,视线被眼前的跑车吸引,眼睛亮了亮。
江甜飞快开门下车,程岁紧接着跟上。
见车主下来,中年妇人眼睛更亮,她一只手拽着男人衣领,注意力却扑在西装革履的公子哥身上。
江甜正对着中年妇人,背对着她身前的男人,他两手搁在裤缝,看似随意,后背线条却几乎僵硬。
江甜视线瞟去程岁身上,程岁心领神会,他走上前搭话,“大姐,怎么了?”
中年妇人松了手,转向程岁的时候,脸上堆起笑,“帅哥,可不是大姐不讲理啊,这送快递的小子撞我车,我让他赔钱,他居然说没钱!没钱?活该送快递!”
江甜听得皱眉,程岁也觉得不舒服,当事人却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岁也不拐弯抹角:“您是哪里受伤了?”